何清君放下書,訝然問:“今夜?”
晉望之點頭:“今夜,令狐薄不用兩日便可帶使團入京,父皇未想到他這麼快便會到,對令狐薄,他還是極為忌憚的,他原想派人將你提入宮中見他,本王費盡口舌才請他進府的,你早些做準備。”
何清君起身道:“令狐薄真是不用兩日便到?界時,太子殿下可否讓我跟他先見一麵。”
晉望之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後目光落在那條鐐銬上,笑問:“你現下這樣,本王豈可讓你跟他相見?若當真見麵,他還不得殺了本王?”
何清君眼底閃過失望,不錯,是她太心急了,她現在是太子侍妾的身份,又被鐐銬鎖著,晉望之自然不會讓他們相見。失望過後,複又振作精神:“太子殿下,皇上來時,你務必帶太子妃過來。”
晉望之道:“這容易。”轉目瞧她:“機會僅此一次,你自己好好把握。”
何清君點頭,轉身偷偷雙手合什,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多謝太子幫忙。”
晉望之笑道:“何清君,這也全不是為你,本王也有自己的打算。”
何清君輕笑,他當然有他的打算,隻是他的打算無非是南雪瑩已經沒了價值,又想送令狐薄個人情,若是她猜得不錯,令狐薄為救她必定是和晉望之達成了什麼約定。
“太子殿下,是不是府裏任何女人你都不在乎?”
晉望之俊目凝視她片刻,眸底閃過一分落寞,一瞬即逝:“何清君,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如令狐薄那般癡情,本王心裏隻有社稷朝廷,絕不會被兒女私情左右。”
何清君撇嘴,臉上閃過鄙視之色:“那你娶那麼多女人進府卻為何?既需要她們解決男人的需求,卻又不將她們放在眼裏。”
晉望之笑道:“何清君,不是每個女子都值得尊重,況且她們自己都未將自己當成是個值得尊重的人,男人在外麵到處奔波,她們安心花著男人賺的錢卻在府裏互相算計,本王為何要在乎她們?莫說本王想娶她們回來煩心,是她們自己被家族當成棋子硬塞給本王的,不過是利益的棋子,本王為何要在乎她們?”
何清君啞然無語,教他這麼一說,似乎也是有道理的,可是……“誰又願意被當成是棋子?”
晉望之神情甚是不屑:“為何不願意,她們為了嫁進太子府,甚至不惜害死自己的親姐妹,可見在她們心裏,富貴享受比尊嚴和親情重要。”
這下子何清君完全無語了,原來晉望之什麼都清楚,甚至清楚尹畫眉害死嫡姐的事情,卻什麼都不說不做,任她們在府裏興風作浪,那她還說什麼。“那淑側妃呢?”
“她?倒是個可憐人,但那又如何,既然做了棋子,就得學會保護自己。”
何清君忍不住反駁道:“合著太子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出錢養著她們就行。”
晉望之打量著她,似笑非笑:“何清君,本王能做到這樣,已經是給了她們家族莫大的麵子了,這尊榮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何清君低下頭,世風如此,隻能無奈歎息。
是夜,戌時。
晉皇晉霄駿輕裝簡從,隻帶著兩名高手駕到她這小院,其中一名便是劉勻鬆。晉望之帶著南雪瑩這太子妃在她這院裏伴駕。
劉勻鬆和另一名高手留在屋外,晉霄駿與晉望之南雪瑩進屋。
梅草按何清君事前的按排,分別為四人斟茶上糕點。晉霄駿坐主位,太子和太子妃分坐兩側下方,何清君立在堂中央聽訓。茶葉是晉望之特地拿來的好茶招待,糕點是梅草精心做了四個多時辰準備的,既有賣相,吃著又鬆軟細滑,入口即化,很是費了她不少心思。
何清君餘光瞥著晉皇,雖已五十餘歲,看上去卻年輕了十多歲,一身貴氣,相貌隻能算是儀表堂堂,這是自然的啦,皇室女子皆是人間絕色,生出來的兒女自然也都儀表堂堂,再加上天生的貴氣,錦華的衣飾,自然男女皆是儀容不俗。
“父皇難得禦駕兒臣府上,這茶還是過年時兒臣向父皇討要的苗縣極品碧螺春,一直未舍得喝,今日便拿來孝敬父皇,父皇嚐嚐可還是先前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