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出了劉府大門,便要回府找令狐薄。
“六弟妹。”隨著一道熟悉的溫潤聲音,一個修長的身影從西側胡同背陰處走出來。
這才是令狐簫!溫潤的眸子帶著一股清泉之氣,白色的織錦更襯得他人美如玉。“六弟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何清君站定,微一猶豫,答道:“好。”仗著藝高膽大,她不懼他會算計她。
令狐簫往前走了兩步,溫笑道:“前麵街上有間雲鶴居,六弟妹可否移足前往?”
雲鶴居?何清君心下暗笑,這可是她的地盤,更沒什麼不可以的。當即點頭,對令狐簫,她至少相信他不會使卑鄙手段暗算她。
黃掌櫃瞧見何清君與令狐簫一前一後地過戶進來,吃了一驚,心下暗自嘀咕,他們家王爺不是與王妃形影不離嗎,怎地王妃竟又與五王爺單獨出來了?他暗暗尋思著,用不用給王爺去通個風報個信。
何清君瞄了一眼黃掌櫃,立時意識到,敢情到了自己地盤也不好啊,他那是什麼眼神?眼底怎地閃著仿似抓到兒媳婦爬牆的不滿?他的雙眼能不能接收到她向他傳遞的“我真的沒爬牆”的誠意?
黃掌櫃顯然是接收不到她的意思的,她和令狐簫前腳剛進了樓上雅間,他後腳便奔出雲鶴居去報信。一出門口瞧見冷著一臉的自家主子,低呼:“攝、攝政王?”自家主子這是跟蹤捉奸嗎?
嗚呼唉哉,他家王爺真命苦,二十六年的鐵樹好不容易開了朵桃花,結果卻是朵爛桃花,出身低微倒還在其次,容貌勉強清秀之姿……也馬馬虎虎,可是這朵桃花她還是開過一次的,這就實在令人難以接受了。
好吧,隻要王爺這鐵樹他樂意開花,管這朵桃花是不是開過一次的,隻要王爺喜歡就行。可是這算什麼,這朵桃花上次惦記著從前的夫君,被王爺在雲鶴居捉了個現形。這回又拐了個五王爺來到了雲鶴居——她很喜歡給他們家王爺戴帽子啊,隻是這顏色可不可以不要是綠色的?咱們攝政王是幹大事的,不能天天跟蹤爬坡牆娘子啊!
令狐薄冷著臉問道:“他們進了那個房間?帶本王去他們隔壁。”
黃掌櫃心下眼淚嘩嘩的,王爺啊,千山萬水總是情,天下女子萬萬千,咱們換一個行不行?
令狐薄一眼便看透他心中所想,冷冷瞥他一眼,黃掌櫃立時瑟縮。
“黃掌櫃,本王與清君是結發錦袋過的,她生生世世都是本王的。”
黃掌櫃忙縮肩道:“老奴知道,攝政王請進。”暗自嘀咕,難道他不小心竟心中所想說漏出口了?沒有吧……說了麼?
不管了,反正極為心疼自家主子就對了,瞧咱家的主子,天潢貴胄,更曾被先帝昭傳皇位,是他推拒之下,才隻當了攝政王,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才能有才能,要武功有武功,好吧,他說得有點粗俗了,可是就是這麼個理。如此好的主子,怎麼就叫何清君給挖到碗裏去了呢?老天實在不開眼!
黃掌櫃帶著令狐薄進到王妃隔壁的房間,然後看一眼冷著臉的主子,悄悄退出,關上房門。過了一會兒體貼的為自家王爺送上一壺酒,萬一王爺想借酒澆愁呢?再送了一壺碧螺春,萬一王爺他隻想以茶澆愁呢?
令狐薄訝然盯著麵前的酒和茶:“……”為何黃掌櫃看向他的眼神是那般憐憫?
隔壁的何清君和令狐簫早已坐好,慢慢品著雲鶴居的上乘好茶,當然品的人隻是令狐簫,何清君依然是牛飲。
“五王爺,你原本是要去找柳含煙的吧?”何清君放下茶杯,盯著他問。
令狐簫也放下了茶杯,淡淡地笑著,也不隱瞞:“不錯,本王原本是要去找柳含煙的。”
何清君緊緊盯著他,冷冷地問:“五王爺去找她做什麼?瞧瞧她是不是打掉了肚裏的孩子?”
令狐簫嘴邊的笑容隱去,正色道:“何清君,本王與柳含煙的事,你知道的隻是片麵之詞。我和她之間,不是你們這些局外人能了解的,不過,你放心,便是瞧在你的麵子上,本王也絕不會虧待了她。”
他叫她“何清君”,而非六弟妹,何清君心下微微嘀咕,似笑非笑地問:“那孩子呢?我一直以為五王爺溫文有禮,齋心仁厚,卻未想到你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她故作不知那孩子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