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小腿被劃傷,但譚雲還是強忍著痛,一腳把無法站立起來的孫連城踹開後,和靈兒互相攙扶著匆忙逃離了孫家內院。
可喜的是,孫家的人並沒有追來,看樣子劍種的結界還是挺管用的。
出了孫家,兩人借著月光一路直奔學院,直到到達學院外圍的魔獸森林才放慢速度。
一路上,譚雲沒有主動說話,而靈兒也出奇地一反常態,格外安靜。
時間流逝,越走,譚雲越覺得虛弱,反觀靈兒,隨著靈力的逐漸恢複,傷勢倒沒那麼重了。
終於,在長時間的體力透支下,又沒有靈力對身體的溫養,譚雲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靈兒趕忙過來扶他,卻看見了他烏黑的手掌,思考片刻,靈兒直接撕開譚雲的褲腳,露出小腿上一條長長的劍痕。
“那劍有毒。”看見劍痕發黑,靈兒緊蹙眉頭,道。
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勢,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靈兒想了一會兒才說:“你不能走了,再走的話毒液會加速進入心脈的。這裏已經是學院範圍,應該還算安全,今晚就在這裏歇歇吧。”
譚雲點點頭,他已無力說話。
生了堆火,靈兒又在四周灑上了驅獸散,和黑袍籠罩下的譚雲打了聲招呼後,就獨自鑽進了一處叢林。
“小子,挺住啊,別這麼點毒就把你解決了。”劍種的聲音在心底響起,才稍微讓譚雲迷離的意識重新彙聚起來。
“該死,早知道一槍幹掉他個狗娘養的。”譚雲在心裏罵道,兩隻手按住傷口,並用力把毒血擠出體外。傷口處的疼痛讓他不斷地倒吸涼氣,額頭上的汗液涔涔直往外冒。
“現在知道了吧,不是什麼人都應該仁慈對待的。”劍種蒼老的聲音在心底傳開,言語中風雨滄桑之味甚濃。
深以為是地點了點頭,譚雲看著靈兒離去的地方,心裏不禁嘀咕道:“這丫頭幹嘛去了?不會有危險吧?”
“放心,這魔獸森林對你的靈兒來說,那可是了如指掌的,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聽到劍種這話他才稍微放心下來,這時才感覺到傷口處一陣瘙癢,整條腿慢慢地麻痹,想來應該是毒性開始發作了吧。
明明知道中毒,但譚雲毫無辦法,隻能幹坐在地上,感受著那股麻痹之感一直從小腿傳到上身,最後傳上大腦,意識越來越模糊,視線也越來越不清晰。
迷迷糊糊中,他隻感覺有一道身影從遠處走來,在他身邊蹲下,然後他就眼睛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才隱約聽見了火焰撲閃的聲音,接著,所有感覺都開始逐漸恢複,腿上的劍傷不是那麼痛了,酥麻的感覺也減輕了許多。
“哈哈,你小子終於醒了。”譚雲還沒睜開眼,就聽到了劍種的聲音。
“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哈,你小子暈倒了倒一了百了,知不知道人家姑娘為了給你解毒,跋涉了多遠才找到四段靈草?”
譚雲試著睜開了眼睛看看四周,發現靈兒已經在另一邊靠著樹幹睡著了。他又看看自己的傷腿,那裏已經被絲巾包紮了起來,傷口也處理好了。
接著他還檢查了自己的披風和麵巾,都還在,他這才舒緩了一口氣。
“小子,我就搞不懂了,你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啊?讓她知道是你舍命救了她不是你所希望的嗎?說不定還能贏得以身相許,成就一段美好姻緣哦。”為老不尊的聲音讓譚雲一陣無語,眼前自然地浮現起劍種那賊賊的笑容。
但這問題一時間也讓他陷入了深思。
火舌在黑夜裏繚繞升騰,劈劈啪啪的樹枝炸聲時不時響起,並在安靜的林間傳開,引起一陣陣回音。
“我不知道。”良久譚雲才回答道,他的目光盯著睡夢中的靈兒,靜謐祥和,“我怕她知道,但我又怕她不知道。我本來就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以後會不會和她是一類人也未可知。靈兒對我很好,我隻是想把她當做妹妹保護起來……”
沒有繼續說下去,說真的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