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馬蹄迅速地敲打在清晨被露水浸濕的地麵,震落了一路掛在葉尖的晶瑩露珠。撲嗉聲響,寂靜的叢林中無數野鳥驚起。
一飛衝天!
坐在流雲馬的背上,譚雲目視前方,冷厲異常的臉怎麼也遮不住他內心的焦慮,他還在擔心著什麼。
從一遇見墨鏡男開始,他就知道,隻要打發走了墨鏡男,出路自然就會出現。所以他也沒有刻意去尋路,以他目前的眼界,固然知曉了靈陣師這一職業的存在。
正因此,才能保證一日趕至陽溪城。
一人一馬的背影漸行漸遠,衝出叢林之後很快就隻剩了一個黑點。
黑點映在深邃的瞳孔之中,在眼角勾起輕微的弧度:“開靈境初期?虧了你也敢回去!”
說話人端了端自己的墨鏡,斜倚樹幹,右拳握住,頓時整個妖龍古帝塚化作一道細微的流光鑽進了墨鏡男的拳頭之中。
馬背上,堅毅的眼神,隆起的眉頭。
千裏後,翹起的眼角,戲謔的神情。
不出所料,譚雲並沒有刻意尋找道路,隻是隨意選了個方向,一路直行,半個時辰的功夫一人一馬便到了一個小鎮。
問清了具體地點和大致路線過後,他倆也不停留,徑直往陽溪城而去。
有一絲迫切,更有一絲擔憂。
同樣的,全無來由。
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
隻是單純地很想見到靈兒,確保她的安全。
總有些東西,盡管自己活得無滋無味,也想要護其周全。地球上是他的爸爸媽媽,這個世界,則多了胯下的雲翼白龍馬,和陽溪城內活潑機靈的小丫頭。
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流雲不愧是獸中翹楚、馬中至尊,它的速度當真是無可挑剔,即使現在還沒成熟。
循著問來的路線,這一人一馬連夜趕路,終於在第二天上午來到了陽溪城鎮。
進城門時,譚雲發現十個人編成的小隊堂而皇之地守在城門口,雖然這些人表現得若無其事,但他還是能從他們隱晦的眼神交流之中看出一些端倪。
這些人好像在找人。
看著他們的服飾,譚雲隱隱覺得在哪見過,尋思無果後他也沒有深究,進城先找了家客棧,讓小二把馬牽去喂了,自己點了些小菜坐到窗邊。
這十天裏,不,對他來說,是這兩個月裏,一直靠野果、野味充饑,現在倒還很懷念飯香味。
光有菜不行,他還要了一小壺酒,心中無緣無故有些憋悶,他想看看能不能用酒壓住。
不是都說“一醉解千愁”嘛。
喝了兩杯,砣紅攀上臉頰,可胸悶心急仍然不減。他已有了兩分醉意,緩慢開合的眼睛盯著進入客棧的三個人。
“孫家!”此時再看見這服飾,他一下子就聯係到之前守城門的人,還有那日初等學院魔獸森林裏興師而來的孫家一眾人等。
想到孫家和初等學院之間的宿怨,當即他的酒便醒了大半。
“這一老一小還真能藏。”三人找了張桌,點好菜後,毫不顧忌地開口大聲說道。
“可不是嗎?家主封城已有三日,若不是守城的都是孫家親信,還有大供奉坐鎮,我都懷疑這倆是不是已經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