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音一落,鳳灼華手中的長劍下一瞬便指向的鳳飲歌的鼻尖。
兩人的衣袍無風自起,周身隱有殺意湧動。
不遠處的屋角裏,雲楚皺著漂亮的眉頭看著屋頂上的兩個人,掌心微微濕了汗。
那兩人一旦打起來,便是天翻地覆,他們二人受傷不要緊,可那被鳳飲歌抱在懷中自稱“細皮嫩肉”的苗渺可就不一定了。
就在雲楚緊張之際,伏越突然出現再雲楚的身側,漫不經心道:“打不起來,無需擔心。”
屋頂上,兩人對視半響,最終,果不其然,鳳飲歌率先敗下陣來,收回了目光。
鳳飲歌垂眸望了眼懷中的苗渺,她一如少時一般,睡容恬靜的窩在他的懷中,對他全心全意的信賴。鳳飲歌閉了閉眼,忽然長臂一伸,將懷中的苗渺整個人朝鳳灼華拋過去。
“帶她走。”鳳飲歌雙眸垂了垂,背過身去,不再看他們,低沉喑啞的聲音從夜色中傳來,“最好,最好別讓我再遇到她。”
鳳灼華眸色深深的看了鳳飲歌一眼,沒有再說什麼,毫不遲疑的擁著苗渺縱氣離開。
聽到動靜,鳳飲歌身子一僵,用力的閉著眼,強迫自己不要追上去。
垂落在身側掩於袖下的手,手背青筋畢露。
仍舊站在屋角處的雲楚鬆了一口氣,這才移開視線看向身邊的伏越,挑了挑精致好看的眉梢,“大師叔你不是走了,怎麼又回來了?”
伏越朝著鳳灼華離開的方向努了努嘴。
雲楚了然一笑。
兩人靜靜的站了半響,雲楚正打算回房,剛一轉身,便見莫千瑤麵色慘白的站在不遠處,一雙通紅的眼睛直直的望著鳳灼華方才離開的方向。
雲楚唇角譏諷的勾起,“莫師妹,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去休息。”
莫千瑤收回目光,神色不明的看向雲楚,啞聲問:“我能不能問問,雲師兄為何總是針對我。”
“莫師妹言重了。”雲楚道,“師兄隻是覺得,不該你的東西,還是不要去觸碰畢竟好。”
莫千瑤眸色一瞬變得陰鬱,“是嗎。那為何,不該小師叔的東西,雲師兄卻不曾去管過分毫,反而助紂為虐。”
“該不該,豈是由莫師妹一人說了算的。”雲楚輕聲笑了笑,“莫師妹若是想不通,不若去向師門中年紀稍大的人討教一番誰是誰非,我總歸左右不了別人的看法,莫師妹你大不必擔心我會從中作梗,有失公允。畢竟,我也希望莫師妹能早日放下。”
莫千瑤深深的看了雲楚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欸,你這麼欺負你師妹可不行啊。”伏越拍了拍雲楚的肩頭,朝著莫千瑤追了上去。
雲楚不以為然的嗤了聲。
有些人你對她好言好氣,反而讓她永遠都看不清真相。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鳳灼華當年真的喜歡過她的姐姐,那又與她有何幹係。
什麼姐姐死後由妹妹繼承姐夫的愛,虧她想得出來!
*
再說鳳灼華,帶著醉醺醺的苗渺一刻不緩的禦劍離開了皇城。
夜晚風沙十分大,鳳灼華解開外袍將苗渺整個人裹緊在懷中,一路朝晉城而去。
天初初亮的時候,兩人終於抵達了晉城,恰逢城門打開的時辰。
鳳灼華在樹林之中禦劍而下,將軟劍盤回腰間後,橫腰抱起苗渺往城內走去。
大清早的看見兩個人步行進程,守城門的侍衛自然是要攔上一攔。
鳳灼華輕聲解釋:“賤內昨晚喝多了瘋出了城,我與她在城外披露宿了半夜,唯恐賤內著寒,遂城門一啟便回來了,還請官爺們放行。”
那名侍衛探頭看了眼鳳灼華懷中的苗渺,果真見她麵色通紅滿臉酒意,還隱隱又酒氣撲來。
侍衛抬手,放行了。
在街上尋了間客棧,要了間上好的客房,鳳灼華讓店小二去備浴桶上來,待店小二將房門帶上後,鳳灼華方才抱著苗渺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許是苗渺酒喝多了,折騰了一整夜居然也沒有醒。
鳳灼華動作輕柔的將苗渺放於榻上,正準備起身,打算出去再讓店小二送點飯食上來,榻上熟睡的人兒忽然伸出雙臂,勾住了鳳灼華的脖子。
睡得迷迷糊糊的,苗渺隻覺得自己好似聞到了屬於鳳灼華身上的那股清香。
想著鳳灼華是不是又折回來了,苗渺就覺得鼻頭一酸。
伸出手環住那人的脖子,苗渺將自己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睫毛輕動,慢慢的睜開眼睛,氤氳著酒意的雙眸一片迷離,嘟囔著將嘴巴湊上男子微涼的薄唇,“大師侄,近日我忽然醒悟過來,其實我心裏還是挺歡喜你的,你不要走了成不成。”
鳳灼華渾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