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 枉凝眉(1 / 2)

邵國卞城。小荷凝露,微風拂曉,一片安祥。八月初八,淩王府。

“快,都動作麻利點,王妃要生了,你們趕快去端水去。誰敢耽擱了,我劉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劉媽,王妃七歲喪母後便一直由劉媽撫養帶大,待她視如親母。

“王妃,加油再用點勁,我已經看見胎兒的頭了。”

他望著來來往往的仆人,床榻上蒼白的容顏,不時還伴有那一聲聲痛苦的嘶喊,心中更是一番焦急。

“王妃,生了。不好!王爺快來,王妃昏過去了。”

什麼!杜清兒,沒有本王的命令,你休想昏睡。“來人,請禦醫。”

禦醫王大人匆匆趕來,說完一句“王爺,王妃失血太多,請節哀順便。”後便默然退下。

望著床榻上的女子,鬢雲微灑細潤如脂的臉上不帶一絲血色,像一件易碎的玻璃品,使人不禁憐惜,手緊握住她的手。

“宇,清兒無悔。”感覺著手掌中的素手漸漸冰涼,猶如他此時的心一樣寒冷徹骨,他怕了,怕她就這麼離他而去,似乎唯有叫著她的名字才能舒緩心中的恐慌。“清兒——”

夜,依舊靜的可怕,明月高懸,卻照不亮腳下的路。他依舊靜靜伴在床前,凝望著榻上蒼白的容顏。劉媽也抱著剛出生的胎兒來到床前“王妃您快醒醒,您怎忍心拋下剛出生的郡主,您不是最喜歡孩童了麼,您忍心讓小郡主以後沒有母愛麼。”

日子一天天過去,床榻上的女子依舊靜靜的躺著。

“王爺,吃點東西吧,王妃已去三日了,人死不能複生,請您節哀。”劉媽望著床前日漸消瘦的王爺。

三日了,不知不覺中已過了三日了,清兒你何時變得這麼嗜睡,難道是老天在懲罰我麼。

“無礙。劉媽你抱著郡主下去吧。”

“王爺!門外有位跛腳道士求見,他說他能醫治好王妃。”

“道士?讓他進來。”

見一個跛腳道士,柱著柴棍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灰明的眸子盯著劉媽懷裏的嬰兒,“即使傾國傾城也始終是個禍害,孽緣。”

“你有什麼權利來評判我的女兒”他轉身從牆上拿起寶劍抵住道士的喉嚨,眼神裏有著不容忽視的冷凜,全然沒有了先前的溫柔。不許,他不許有人玷汙他和她的孩子。道士不慌不忙,輕望榻上的女子,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瓷瓶,遞給他。

“我憑什麼相信你。”他依舊冷凜的看著道士。

“因為——不會出現比現在更糟的結果。王爺你是聰明人,應該不用貧道多說吧。王爺,貧道想提醒您一句,有時候心裏的傷比身體上的傷更痛苦。”說著跛腳道士便笑著踏出了房門。“一天以後王妃便會醒,到時我會再來。”

劍無聲的從手上滑落,掉在地上有著金屬般不能瓦解的決絕。他從瓷瓶中取出藥丸,喂榻上的女子吃下,眼神中有著令人不懂的茫然。

翌日,天空範起淡淡的魚肚白,朝暉蔓延了整個淩王府。

他依舊坐在床邊,第一抹晨輝從窗扉間灑下來,映照在女子蒼白的容顏上。凝望著床上的女子,整個屋子被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