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大周最北疆,北庭都護府與匈奴諸部的三不管交界地帶.......
此處屬於無人區,也可以說算是大周和匈奴諸部的緩衝區。
盡管已近黃昏,可戈壁幹燥的天氣依舊悶熱異常。一望無際的戈壁灘,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身後蕩起滾滾黃沙。以耐力著稱的蒙古矮馬已口泛白沫,馬上身穿土黃色風衣的男人卻不停催馬向前。
馬以“之”字形跑過沙梁,馬上的男人驚慌的不住向後張望,他的腳使勁夾緊馬肚,臉上的刀疤猙獰可怖。突然,男子的耳朵動了動,他皺了下眉。一陣牛吼越來越響。
“嗖!”的一聲尖嘯,一朵血花濺出,馬的右後腿出現一個血洞,飛奔的馬兒哀鳴一聲跪倒在地,男子被甩飛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站不起身來。一駕由公牛拉著的匈奴衝陣戰車猛地越出沙梁,驟然刹車急停,停在男子麵前。
男子雙手緊扣沙地,將土塊握在手中,血沿嘴角流下,他趴在地上,雙腿被摔斷了一條,另一條腿肌肉緊繃,貼向地麵。“不甘心啊!怎麼會這樣?心中恨呐,無數努力多年心血付之一炬,怎能甘心?”
男子皺緊眉頭咬牙想到,“不,還有機會,眼前這輛由公牛拉著的匈奴衝陣戰車是唯一完成任務的希望了!”
戰車護門打開了,一隻黑色厚底羊皮軍靴踏在男人麵前,另一隻則一腳踏在男人的右手上,用力的碾了碾。一陣“哢哢”聲,骨頭,碎了。男人咬緊牙關,憤恨的盯著眼前的軍靴,沒有吭。
“真是不容易啊,誰能想到北庭最大走私集團的二把總,走私龍頭老大嚴顏的義子嚴烈竟然會被逼的落到如此地步?”從車上下來,穿著匈奴深黃色軍大衣的漢子搖頭歎道。
嚴烈抬頭看向男子肩上匈奴精銳金帳軍的表章,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行程,還有這次追捕的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男子彎下腰在龍烈耳邊輕聲說道:“我不但知道你的行程,我還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是北庭都護府埋在走私集團的探子,代號[西風]!”
嚴烈瞪大眼睛驚疑的看著他:“你——?”
“我,哈哈,我?這次接頭,你被追捕,發出求救信號,嚴顏卻沒派人來接應你,你不疑惑?嚴顏一生未娶,所以認你做義子?屁!老子才是他親生兒子!”
嚴烈聽了猛然間驚道:“你!你就是嚴顏埋在暗衛裏的那個毒牙!那麼多次對匈奴的行動失敗都是因為你!”
嚴顏眼珠瞪得滾圓,仿佛要把眼前的男人生吞活剝!多少個北庭的弟兄因為他被匈奴人車裂喂了狼!
這是一筆血賬!
“那又怎樣?從二十年前那次大敗開始,這筆血賬就已經記下了!!整整十萬人!!十萬人呐!!蕭翎踏著十萬匈奴好兒郎的屍骨,鑄就了他的不世威名!多少冤魂在哀嚎!!我在暗衛裏呆了二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天,殺了你這個釘子,又有我在,暗衛那幫操蛋能耐我何?整整二十年的蟄伏,強大的金帳軍已經整裝待發!我們會踏平你們大周!男的全部殺掉,女人貶為婢妾,孩子全部為奴,哈哈哈哈!現在才明白,晚了!下地獄悔恨去吧!”
男子說罷拔出插在腰間的上了毒的軍用十字弩。拉弓上膛。
就在這時,嚴烈瞅準時機,全身沒有聲音的迅速弓起,完好的右腿迅猛蹬地躍起,左手瞬間抽出插在腰間的三棱刀刺,另外那隻胳膊向前擋去。幾乎同一時間三棱刀刺飛刺而出........
“嗖!嗖!”的兩聲尖嘯響起.........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一匹蒙古矮馬跪在地上不住的哀鳴,遠處一輛重型匈奴衝陣戰車旁邊躺著兩個人,其中一人喉嚨中插著一把三棱軍刺,臉上凝固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另一個人則在胸口處有一個血洞,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安靜而肅穆。
男人的懷中掉落出了一個不停發著光的令牌,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終於將消息傳遞了出去,含笑離去............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ps:首次換個角度進行多線性敘事,本來就疑雲密布的東大陸看來會更加動亂,接下來會進行一些權謀或軍事的描寫,繼續回到主線姬昊身上,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