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黃紙,一道符,在一男子的手上,卻是那天在玉婷宮裏揭下來的百鬼符。夢境中,纓義手托百鬼符,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
楊霜懶懶地看了眼他手中的百鬼符,掩嘴打了個哈欠,道:“你想說什麼,不要天天拿著這道符在我麵前晃來晃去好麼?”
纓義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主人,道:“小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你降服它的話會促使鬼毒的發作,如果不動的話還能延緩至除夕。”
卻見楊霜聳聳肩,臉上一閃即逝的陰霾,道:“無所謂,反正都得發作,早發晚發都一樣。”這話倒說的在情在理,隻是話裏非常明顯的帶著刺。見纓義沒了聲,她衝他招了招手,喚道:“纓義,來,過來。”
纓義走近楊霜,又見她指了指他手中的道符,意思顯然是把百鬼符交給她。纓義猶豫了一下,似乎別無它法,隻好把百鬼符遞給了楊霜。他心下歎息,若是劍魂在的話,或許會有更好的主意。
楊霜“嘿”了一聲拿過百鬼符,當初她才從蕭延婷那裏拿過來的時候就被纓義拿走了。不讓她降服?雖然是在纓義的手上,但也跟帶在她身邊沒有什麼分別,那你說她天天把這東西放在身邊多危險?
乖乖不得了,這可是人家要害玉婷宮的百鬼符。
夢醒後,楊霜起身理了理衣裳,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正在大明,可以看出她適才沒和纓義聊太久。她急忙來到蕭延婷的住處,見蕭延婷正坐在梳妝台前,巧巧和小環正在給她梳洗。
蕭延婷從鏡子中瞧見楊霜的身影,就倚在門旁,便笑道:“楊姑娘,今日不用喝藥了,你可把我們的秦太醫難住了,他現下在研究其它藥方呢。”
楊霜身子一僵,耷拉下腦袋。什麼,研究其它的藥方?看來還沒擺脫喝藥的日子……
皇宮馬廄處,一身紫衣的青年正打量這一匹栗色的馬兒,近來常聽宮裏頭馬夫們說起一匹寶馬,是新來的,而且還是難得一見的汗血千裏馬。紫衣青年現在就站在這匹馬身前,上下打量著,嘴裏嘖嘖感歎。
他瞧的這匹馬不是別人的,正是楊霜的愛馬簫兒。簫兒被人盯著似乎有些不悅,時不時皺起鼻子,呲起牙齒,衝這個紫衣青年晃晃腦袋的。
冬風寒烈,但這個馬廄建得遮風擋雨,開玩笑,都是皇家的禦馬,能不保護得好麼?對於那些烈性的馬匹,馬夫們雖是經驗豐富,但更多時候,礙著主人的麵子,都不敢過於嚴厲。
幾天前,當楊霜把簫兒遷進來的時候,所有人不僅眼睛一亮,在場的無不是擇馬的好手,自然慧眼識得良駒。當下大家就在想,往往一匹好馬,性子都比較烈,而且楊霜的馬兒還是匹母馬。不過另馬夫們大為欣慰的是,這匹馬雖然說不上性子溫順,卻也溫和,更讓人叫絕的是,自它進來後,馬廄裏的馬都比以前安分了許多,包括那些讓人發愁的烈馬。
過了幾天,大家的欣慰變為了奇歎,這簫兒倒底怎麼震懾住其它馬兒的?
又一人走進馬廄,看見紫衣青年笑著招呼道:“老四,在這做什麼呢,你沒見那馬給你盯得惱了麼?小心它鬧起來。”
紫衣青年轉過頭,眉清目秀,一副俊才相。他瞧清了來人,十分高興,笑嘻嘻地道:“哪會,他們都說這匹馬的性子好得很。”像是反駁他的話似的,簫兒在這時打了個響亮的響鼻,先前晃來晃去的腦袋撇到一邊。
蕭延鳳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的四弟,歎道:“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還像個小孩子似的,你和安妹何時才會長大?”
卻見蕭延民驚奇地看著簫兒的反應,伸手指著那馬鼻子,呐呐道:“不會吧,這馬聽得懂人話?”又見簫兒閉上了眼睛,完全不理會他的舉動,他又垂下頭,道:“應該是聽不懂……”
蕭延鳳有些好笑地抱起雙臂,道:“它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所以才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