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是坐在浴桶裏麵的,根本就無路可退,眼睜睜的看著那根削減的木棍對著自己紮過來,頓時驚聲尖叫,隻能縮起身子完全進入了水裏。
水很清,上麵飄著粉紅色的花瓣,女子躲在水裏麵瑟瑟發抖的樣子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男人依舊傻傻的笑,握著木棍的手很堅定很用力:“美人陪我玩啊!”尖尖的一頭對著水麵下的寶珠用力地刺了下去。
全力的一擊,結果卻是他一下子半個身子全都栽進了水裏,因為就在他全力刺下去的一瞬間,手裏的木棍忽然衝中斷成兩截,然而勁頭兒已經使出去了,收勢已經來不及,頓時一下子栽進了浴桶裏麵。
寶珠感覺到浴桶裏麵忽然多了個什麼東西,以為那個男人把木棍刺了下來,呼啦一下子從水裏麵冒了出來,結果眼前居然是一個男人上半身埋在水裏,腿在外麵亂晃的情況,微微呆了一下,趕緊手忙腳亂的想要從浴桶裏麵出來逃跑。
浴桶本來就不大,加上一個高大的男人,裏麵的水早就已經溢了出來,地上一片濕滑,寶珠赤著腳一腳踏上去,頓時腳下一晃,尖叫一聲臉朝下的趴在了地上。
一件白色的衣袍忽然落在了她身上,寶珠感覺到自己光裸的身體上接觸到了輕柔的衣料,下意識的緊緊抓住了,爬起來跑開的同時把衣服穿在了身上。
雖然裏麵其實還是光裸的,最起碼把自己的身體遮蔽起來了。
“把人帶出來吧,裏麵我們不好進去。”秋十三有點惋惜自己的衣服,以後是不能再穿了,他可是個有點小潔癖的人,被寶珠這樣的女人沾過的衣服,還怎麼能穿在身上。
湯圓作為在場唯二的女子,進去先把嚇破了膽的寶珠給帶到隔壁房間裏先穿好衣服,秋奴才跟著走進去,把在水裏麵撲騰不已的人給提了出來,隨手丟在了眾人麵前。
這廝似乎被嗆得不輕,一直都在拚命的咳嗽,一張臉上濃眉大眼,長得並不難看,可是就是給人一副傻嗬嗬的感覺,就像剛才他一頭紮進浴桶裏麵,居然不曉得趕緊站直了身子出來,而是在那裏瞎撲騰,結果差點沒淹死。
寶珠很快的換好了衣服,一張臉被嚇得麵無人色,被湯圓硬攙著架了出來,還在瑟瑟發抖,尤其是一看到那個差點要了她性命的男人之後,更是抖如篩糠。
“爺,這人似乎是個傻子。”秋奴看著不對勁,這人咳嗽完了之後就傻傻的看著他們嘿嘿笑,一根髒兮兮的手指頭含在嘴裏吸吮著,看著實在不像個正常人。
秋十三的手緩緩的撫摸著光滑的輪椅扶手,漫不經心:“他本來就不是個正常人,癡傻是因為在娘胎裏麵的時候受了損傷,這輩子是治不好的了。”
眾人聞言有些失望,他們都記得,碧雲莊出現的血影子裏麵就有一個人是死於木棍穿喉,這個寶珠就差點被一根木棍要了性命,那麼很明顯,這個男人就是血影子的執行者之一了。本來還以為有了突破口,眾人興奮了一把,哪知道居然是個傻子!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秋十三微微向一旁側過身子,低聲詢問身邊不遠處的沈青楓。
沈青楓目光微閃:“放心吧,北堂公子親自去的。”
秋十三微微點頭,端端正正的坐在輪椅上,雙手合十若有所思的看著寶珠:“你的前任主人真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寶珠哆嗦著,驚訝的看著秋十三,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沈容安派人來殺她的?可是,沈容安怎麼可能跟血影子扯上關係?猶豫片刻之後,她開了口:“四小姐,四小姐她雖然用一些符咒控製了不少人,可是也僅限於打聽沈少莊主的消息,再就是監視三小姐,從沒有跟血影扯上關係啊?”
“那是之前。”秋十三沒有繼續解釋,寶珠腦子不笨,也是最明白沈容安狠毒心腸的人,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沈容安不會對她怎麼樣。
一時除了那男人傻乎乎的笑聲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音,秋十三半閉著眼睛似乎在等著什麼,眾人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不敢驚動他,皆放輕了呼吸,靜悄悄的等待著。
急促的腳步聲在一會兒之後響起來,秋十三的眼睛驀然睜大,嘴角微微一扯,北堂彥已經帶著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快步走了過來。
這兩個人一個是個臉上帶著恐怖疤痕的老婦,佝僂著身子,頭發已經花白了,另外一個卻是個矮小黝黑的男人,精瘦精瘦的,一雙眼睛極為不老實的到處亂瞄。
沈重華眉頭微皺,怎麼沒有沈容安和那個道士?難道又叫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