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瑾瑜和李夢蛟倏然分開,雪地上兩個風格迥異的美男子對峙著,不遠處一株紅梅傲然怒放,熱烈的顏色好像要著火一樣。
歐陽瑾瑜到傲劍山莊幾日一來,除了一開始提親那天的劍拔弩張之外,這幾日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平靜到他們幾乎快要忘記了還有這樣一個人住在莊子上,知道李夢蛟的出現,他才忽然之間像是活了過來,毫不猶豫的出手阻攔。
沈重華心裏有些愧疚,歐陽瑾瑜其實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呢,如果當初她第一個遇上的是他,或許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吧?可惜,世上的事情從來沒有如果。
李夢蛟一雙波雲詭譎的眸子牢牢地盯著沈重華,老祖的話讓他難以置信,難道他們追尋許久的東西其實就在這個女子身上?那麼,他豈不是好幾次就從那寶物旁邊擦肩而過?
看著沈重華美麗的眼眸,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古怪,這個女子究竟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呢,還是一直都在用精湛的表演欺騙所有人?
沈重華肩膀一動,想要提步上前,卻被北堂彥伸手按住了,回頭看到一雙冰一樣的眸子,他對著自己搖頭,然後向前一步,站到了她前麵:“原來是李公子大駕光臨,傲劍山莊實在是蓬蓽生輝。”
本來極為尋常的一句話,落在這樣一個冰山一樣的人嘴裏,怎麼聽都好像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嘲諷味道,李夢蛟眼神微微一動,立即就感覺到自己露出了破綻,被歐陽瑾瑜趁勢而起的氣勢給壓製住了。
秋十三衣袖微微動了動,一個小小的腦袋從裏麵鑽了出來,帶著幾分興奮地打量著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
歐陽瑾瑜得勢不饒人,已經成功的將李夢蛟壓製下來,根本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渾身氣勢更是提到了極點,整個人腳尖輕點紅衣翩飛間烏黑的發絲飛灑出幾絲來繚繞著狹長魅惑的雙眸,寬大的衣袖裏麵不知何時出現一把泛著幽幽黑光的薄刃小刀,就夾在兩根手指之間,看著好像一個不慎就會傷了自己,隻在雙指指尖露出短短一截來,隱秘中帶著致命般的危險。
李夢蛟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歐陽瑾瑜身上,對方才一個動作,他的瞳孔驟然一縮,身體猛然向後猛退,潔白的雪地上頓時出現長長一道劃痕。
歐陽瑾瑜一身紅衣像是在空中驟然綻放的大紅色牡丹,高貴豔麗,指尖黑黝黝的冷光微微一閃,李夢蛟側臉,一縷頭發紛紛揚揚的落下來,臉頰邊一陣冰寒,帶著微微的痛,伸手一摸,淡淡的血色正從那微細的傷痕裏麵一點一點的沁出來。
歐陽瑾瑜手上還捏著那黑色的薄刃,一雙狹長嫵媚的眸子幽幽的注視著李夢蛟,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把貼在眼睛旁邊的發絲撥開:“這隻是一點利息,不要以為你是李家的人,我就不敢怎麼樣,若是再有下次,我絕對會對準你的喉嚨。”
這是對於他出手擄走沈重華的報複,李夢蛟心裏清楚,卻也有幾分不屑,搶走沈重華的人明明是秋十三,歐陽瑾瑜堂堂一個家族繼承人卻隻能對著自己發泄怒氣,當真無能無用到了極點。
“你來做什麼?”沈重華心裏對李夢蛟實在是沒什麼好感,加上心中總是揮之不去的陰冷感覺:“莫非是為你那愛妾討回公道?”
李夢蛟沒有說桃姨娘的下場,敢於忤逆他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何況恃寵生嬌壞了他大事的桃姨娘,卻是一手漫不經心的擦過臉上細細的傷口,頓時在白皙的臉上抹出一片暈紅,手上也被染成了瑰麗的顏色:“我今兒來,可不是來見你們的。”
北堂彥對著沈重華使個眼色,後者乖乖的退後,把主導者的位置讓出來,一隻手暗中扯了秋十三的衣袖,眼巴巴的看著北堂彥出麵。
秋十三袖子裏麵探出來的小腦袋在沈重華接近的那一瞬間嗖的一下子鑽了進去,片刻功夫之後才小心翼翼的重新冒出腦袋來。
“李公子不管是來做什麼的,這般擅闖山莊,難道就是做客之道嗎?”北堂彥對這個膽大妄為之人很是忌憚,尤其是在得知李家很可能就是當初害的重華滿門死傷殆盡的幕後黑手之後,就變得更加警惕起來:“北堂彥倒是想問一聲,不知公子看上了我傲劍山莊什麼寶物,至於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硬闖?”
平日裏沒出來叫破你的行蹤,是想著彼此之間留幾分麵子,既然如今已經撕破臉皮了,自然沒必要再替別人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