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手塚的日子陡然變得忙碌起來。
他忙著上課,忙著網球部裏的事,還要忙學生會的一幹交接事宜,連每日回家都要更晚了些。
當然,更忙的是,一旦他回了家,就必然沒法看書,而得拿著手機陪聊。
縱然能和大家聊聊他也開心,能與大家討論選拔賽內各人的水平也很不錯,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手塚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心裏還是非常樂意的。
不過,表哥也就算了,反正他本來就天南海北什麼都扯得上話的,而且大多數話題都會合著手塚的興趣來。
真田也算了,畢竟是青梅竹馬,再加上知道了自己手肘疼痛的事情,心裏擔憂多說上幾句也是應該的。
忍足也算了,好歹也算有幾個月沒見,作為朋友多聊幾句也是正常的。
不二也算了,畢竟是同班同學兼同部部員,因為去了選拔賽而多關心關心部內的情況以及各學科的課業那更是情有可原的。雖然說,關心其他人不二大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們,而各學科的課業,以不二的理解能力,也自然不是問題。
千歲和橘,就更加算了。之前的全國大賽,作為九州獅子樂中學的王牌雙打,他們的實力並沒有完全發揮出來。之後,千歲就離開了獅子樂中學,如今轉學去了大阪。手塚感覺的出來,千歲此次的心情並不算很好。至於橘,其實手塚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打電話過來,因為兩人每次通話中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剩下的小部分時間,也幾乎仍舊是沉默。
跡部,好吧,作為關東名校的冰帝的學生會長和網球部部長,與同為關東名校青學的準學生會長以及網球部部長為著接下來的校際聯合祭多加溝通,也是十分必要的。至於溝通之後順便聊聊釣魚聊聊德國聊聊瓦格納,興趣所至,也是自然而然了。
幸村,呃,雖然關係並不算很好,可兩人也算是認識了快十年了。更何況,他們倆之間還有一場沒有結果的比賽。所以,約個時間再繼續比一場,順便聊聊各種沒有營養但三句話必帶上一次真田的話題,再配上那溫柔而極有興致的笑容,好吧,也算了。
至於柳,他想關心乾但又拉不下麵子親自去問,手塚也給予他充分的理解。但是,每次電話一通除了第一句話和乾有關後便是一大堆的各種概率,好吧,作為與乾同部了好幾年的人,手塚表示他已經習慣了。
不過,一天也就算了,兩天也算了,三天,還是算了。
當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周之後,手塚剛拿起書就看到手機再次響了起來,終究還是忍不住額上黑線青筋齊齊顯現,然後狠狠的按下通話鍵。
這些人,當真以為他不明白他們到底在玩些什麼把戲麼?一個個想要炫耀也就算了,少年的驕傲嘛,他懂得。可去炫耀球技就行了,和他說上話到底有啥可炫耀的。他就不明白了,選拔賽的訓練有那麼閑麼?
其實,這件事情最初的導火索,絕對是因為當時真田掐掉的那個白石的電話。
因為這事,被真田認為小氣又記仇的白石在第二天便拿了真田的手機與手塚說了很久,直到手塚說要睡了才把手機還給真田。
也就是那時,因為右眼被最好的朋友所打傷而心情不算很好的千歲偶然聽到了白石的電話,於是突然想起很久沒和手塚聯係了,於是翌日訓練結束後便打了電話給手塚。
而當時心裏都有些許沉悶的真田和白石都打不通手塚的電話正麵麵相覷時,便見千歲一手拿著手機一邊叫了一聲“手塚”一邊從他們麵前走了過去。
而後來麼?
當時正站在他們旁邊而偶然看到這件事並且覺得十分之有趣的不二少年幹脆掐著時間等千歲掛了電話後便打給了手塚,然後眉眼彎彎的一邊用不算大但足以讓他們聽得清晰的音量說著話一邊特意在他們麵前晃來晃去。
再後來忍足隻不過想打個電話問問手塚的情況,隻是手塚的電話一直是呈忙音狀態,直到後來去了走廊散散步才發現不二正打電話打得高興。忍足本不欲偷聽他人講電話,奈何不二根本就像是一定要他聽見似地,直到他走遠了之後那講電話聲還仍將清晰可辨。
而幸村看著幾人沒事的時候便拿著手機打電話覺得十分之好玩,尤其是真田的反應,便幹脆也摻了一腳進去。
柳是半自願參與進來的。一邊是幸村的笑容,一邊是眾人的反應,這種名為收集資料實則滿足自己惡趣味的行為,柳心裏樂意著,麵上卻還是微垂著頭仿若被迫一般。
至於跡部,第一天的時候說“幼稚”,第二天的時候直接無視,第三天則幹脆眼不見為淨,到了第四天,便是默默的掏手機打電話了。
和手塚講電話,本身就是個樂事。更何況在眾人都虎視眈眈的情況下,能讓對方接起自己的電話,也是一件自我感覺良好且十分讓人羨慕嫉妒恨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