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龍馬,高傲而囂張的網球少年,自出生以來,除了對陣自家老爸和無良老哥時,首次感到這麼挫敗。
無論他怎麼奔跑,無論他怎麼回擊,對麵的那個身影,永遠是那麼輕輕鬆鬆的就把球擊回到自己夠不到的地方。
比到最後,他跪在地上直喘氣,腦袋抬得高高的,平日高傲的貓眼裏布滿了迷茫。
清冷的少年垂頭看他,仍舊是那般麵無表情的模樣,但鏡片後的眼眸卻又分明多了些什麼。
白色的球拍突然遞到了自己麵前,越前伸出手去,有些遲疑的接過。
“越前,成為青學的支柱吧!”
電車呼嘯而過,一片嘈雜中,那低沉的聲音卻是如此的清晰。
越前眼中的迷茫瞬間由驚訝盡數替代,而那少年已經轉身,離開的背影仍舊一如既往,堅定而清晰。
而那橘色的黃昏,紫色的運動服,白色的球拍,黃色的網球,還有那個高大的看不清表情的身影,以及那玉石般低沉的聲音,成了越前心底永遠的記憶。
大石很生氣。
他看向背著網球袋走的不疾不徐的手塚,一向溫婉和氣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憤怒,更多的卻是擔憂:“手塚,你答應過我,不會多用削球的!你也答應過我,要和我們一起去全國大賽的!如今關東大賽在即,你這樣做,到底還記不記得我們的約定?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打網球?”
“手塚,你說句話行不行?你還不要你的手,還要不要陪我們一起?”大石的聲音慢慢變低,“手塚,網球部不隻有你一個人,你別總是這樣,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心裏,行不行?”
“大石,我沒事。”手塚終於開口。
大石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側過頭去,不再說話。
“大石。”手塚重新叫他,語氣略有些無奈,“我們現在去章高醫生那裏檢查好了。”
大石這才略略放下心來,繼續循循勸誘道:“手塚,你的手不能多用削球。以後的訓練,我看你都不用參加了,暫時先休息一段時間。還有,越前那個孩子,真的值得你付出那麼多麼?”
“你也看到剛才的比賽了。”手塚微眯起眼睛,仔細回想起剛才的比賽,“大石,他是為網球而生的。”
那場比賽,縱然越前慘敗,卻也讓手塚震撼非常。
“縱使他如今陷入了瓶頸,也不需要用你的前途去換吧。”大石仍舊擔憂非常,“手塚,你說越前是為網球而生的,但你又何嚐不一樣?若你的左手因為這場比賽再也無法痊愈,就算你不會後悔,當有一天,你再也無法拿起網球拍的時候,真的不會遺憾麼?”
“手塚。”大石輕輕歎氣,“越前他總有一天會走出來,不需要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去賭。手塚,如果沒有你,我們走不到現在。”
“今年是我們實現約定最後的機會,也是最好的機會。”大石的聲音慢慢變得歡欣,“青學的網球部,擁有的已經不僅僅是你和不二。”
“從一年級起,我們就互相努力。到如今,乾的數據網球,阿隆的波動球,我和英二的雙打,再加上二年級桃城的力量和扣殺,海棠的耐力和蛇球,相比之前,我們的實力,已經好了很多。”
“手塚,你要記得,我們能夠走到這裏,是因為有你。”大石看著他,眼睛裏滿滿的全是信賴和滿足,“所以,如果最後你卻因為左手的傷而退出了,那就算我們最後奪得了冠軍,又有什麼意義呢?”
手塚久久沒有說話。
電車已經到站,身邊的乘客下去了一批,又上來了一批。
他盯著窗外飛速而過的風景,終於低低開口:“大石,我說過的話,我都記得。而越前,這一步如果他沒辦法走出來,那他的網球,永遠隻是越前南次郎的複製品。他是網球部的部員,作為部長,我能為他做的,也隻有這件事情。”
“好,我明白。”
木已成舟,多說無益。大石的思緒立刻轉到另一方麵:“手塚,越前那麼好勝的性子,受到這樣的打擊,能振奮起來麼?”
手塚不語。
就如大石所說,以越前那般好勝的性子,經此事後若能振奮起來,必將脫胎換骨。若無法……
手塚將這個可能從腦海裏抹去,那個高傲好勝的孩子,手塚相信他能經受的住這個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