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就被他的表情所迷惑,同意他送我回去了。可是一想到,他要是發現我是相府的小姐,會產生嚴重的後果,便不再為他所動,徑直走了下去。他一直沒有動,我能感覺後麵有一雙眼睛望著我。綠萼果然在樓下,見我下來,立馬奔向我。
“走了,我們回去了。”與綠萼走出天香閣,依舊沒有人送出來,我抓起綠萼的手,朝相府走去。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不知不覺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綠萼與我套上小廝的衣服,溜回我的房間。可是一進去我就發現壞了,裏麵居然坐著兩個人。這兩個人當然是父親和二娘了。
“爹,你怎麼來了?”我強作鎮定。而綠萼早已嚇得跪下,一句話不敢說。原本以為父親會大發雷霆,罵我一頓,結果是。。。
“回來啦,回來就好。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出去累了一天了。”說完便走了出去。我望著他的背影,一直到路的盡頭。他語氣中的擔憂與無奈,背影的惆悵讓我無法思考。隻覺得今天的人怎麼都這麼奇怪,難道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是我在做夢嗎?等我回過頭來,二娘拍了拍我的手,說“煙兒,先休息吧,我也會去了。”語氣中亦是無奈的,夾雜著傷感。說完便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便上來扶我,而我似乎對外界沒有了感知,她見我這樣,隻得扶我到床上,我已沾上被子,便閉上眼睛,想要快點睡著,然後讓這場夢早點醒來。可是偏偏的,怎樣都無法入睡,腦袋裏不斷出現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一遍一遍。沒有任何頭緒。
然而最終我還是睡著了,因為當我睜開眼時,太陽已經照進了房間,終於不再是晚上了,可是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呢,在我腦中的事情是夢嗎?我不敢找綠萼求證,隻能告訴自己說,順其自然吧,順其自然吧。
就這樣,我將那天的事情當做是一場夢,或許是我太想出去玩了,所以就做了這樣一個自由飛翔的夢。夢醒了,一切又得按照原來的軌跡運行。大婚的日期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這段時間,父親在家的時間多了起來,好像除了上朝以外其他的時間都留在家裏,也會經常過來看我,或是帶著文韜或略兒玩。二娘則整日跟我一塊,告訴我許許多多媳婦兒要守得規矩。爺爺也會經常過來看我,或叫我去他院子裏玩。他們這些日子的表現讓我覺得仿佛我這次一去逸王府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似的。偶爾我也會為了他們的表現而疑惑,不過一下又釋然,或許他們是真舍不得我吧,怎麼說女兒出嫁了,總是會很久才會回來一次的。
不過,不論怎樣不舍,日子還是會一天一天過的,於是,大婚的日子終於還是到了。
這一天,我很早便被人叫了起來,平時的梳妝需要花一個多小時,我已經忍無可忍,然而今天。。。我如同木偶一樣的被她們套上一層一層複雜的嫁衣,然後端坐在那裏,望著鏡子裏的人,被她們撲粉,畫眉,收拾頭發。忙碌了估計兩三個小時之後,一個新鮮出爐的我就出現了。望著鏡子裏的那個自己,那還是自己嗎?黛黑的眉,鮮紅紅的唇。加上高額的發髻。怎麼看怎麼像宮廷戲裏的皇後娘娘。
梳妝打扮完畢,過了一會功夫便有人進來通報說時辰到了,於是我被人像老佛爺一樣的扶出門,登上大轎。以前就很喜歡古時的婚禮,女子的鳳冠霞帔,大紅的蓋頭。都是我的最愛,老是想著自己以後結婚也要辦這樣的婚禮。沒想到,以前的夢想現在真正的變成了現實。說是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雖然現在頭很重,衣服很沉。可是我依舊是歡喜的。
雖然從種種的表現我已經知道,以後我在逸王府的生活不會那麼的一帆風順,或許會比現在的生活差很遠,然而我依舊是歡喜的,隻因為實現了以往的一個夢想。至於未來是怎樣,又何必在意。順其自然,順其自然。我總是會幸福的。嗬嗬。。。
“落轎。。。”一聲高呼阻斷了我的幻想。我帶著歡心的笑容,在嬤嬤的攙扶下走出花轎。隻是我歡心的笑容隱藏在蓋頭之下,沒有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