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跟著連漪進了連家大院。連老爺和連大公子此時並不在家中。連漪喜滋滋地帶飛雪去拜見了連夫人,把自己的打算一說,連夫人大為欣慰,直誇女兒懂事學。她二話沒說就一口答應,忙吩咐下人去安排飛雪的客房。
原來連漪在連溪被打出家門後,秉承著二哥未完成的事業,所以導致先生繼續請了一個又一個。先生還說:“連家三小姐天生奇才。恕老夫才疏學淺,不能勝任小姐的西席,另請高明吧。”
當然誰都知這是場麵上的話。當最後一個先生帶著驚慌,逃命似地跑出連家後,連老爺終於放棄了給女兒請先生的念頭。女兒家不讀書也罷。這些事是飛雪後來從八卦蓮蓉口中得知的。
坐車後渾身酸痛不已,猶如散架。飛雪稍稍梳洗,就趴在床上不起。
她閉眼默想,不知現在是哪個朝代。我可不想直接問人,免得被當成神經病。就算知道哪朝,也不會對我穿越的事實有什麼改進。曆史學得又不咋滴。方才聽連溪和那個女捕快的意思吧,城裏發生了凶殺案。看來這個年代在外麵亂跑沒有依靠還是有危險的。想想運氣還是不錯的,進了連家有吃有喝,還有這麼軟的床鋪,外麵那麽多的家丁護院守護,沒那麼容易出事。出事也輪不到我吧!
想起連夫人那種望女成鳳的眼神,有點慚愧。當然這種情緒沒有進行多久,飛雪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舒舒服服地從夢中醒來時,夜色正濃,窗外高掛一彎皎潔明月。房內點了一盞青瓷燈。
此時,從外間走進一個丫鬟,笑容甜美,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對飛雪道:“先生已經醒了?小姐說先生路上辛苦,所以沒有叫先生一起用晚膳。我馬上叫廚房給先生送過來。”
沒一頓飯的工夫,菜就擺上了食案。丫鬟淺笑道:“這是鬆鼠鱖魚、丁香肉絲、金豆翡翠湯。不知先生喝不喝酒。我讓廚房溫了一壺五寶花蜜酒,酒勁不大。夜裏有點涼,喝點酒暖暖身子好。”
聽著聞所未聞的菜名,心中已是食指大動。她咽了下口水,眯眼對小丫鬟道:“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坐下來一起吃吧。”
“奴婢叫鵲喜,是夫人吩咐了來伺候先生起居飲食的。奴婢做的都是份內的事,怎麼擔當得起先生的謝字呢?先生您慢用著,奴婢就在一邊候著。有事您吩咐就是。”鵲喜洋洋灑灑說完,便垂手站立在旁。
被她一口一奴婢說得頭直發暈,飛雪拉著鵲喜讓她坐下,“鵲喜,我不習慣別人自稱奴婢奴婢的。我也不習慣我吃飯你看著。還是坐著一起吃吧,就當陪陪我。”
鵲喜的臉刷地一下紅撲撲的,抿嘴而笑,顯得拘束,坐著不動。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裝扮,飛雪馬上鬆了手,嗬嗬直傻樂。
飛雪邊吃邊與鵲喜閑聊。一下子問金豆翡翠湯是用什麼材料做的。一下子問連家其他人好不好相處。諸如此類。
鵲喜是個同連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見飛雪是個沒什麼架子的好好先生,也大膽和她攀談起來。
其間提到最多的名字,便是連家大公子連漓。飛雪側身支頜,傾聽著。
連家大公子,名漓字伯清。為人和善有禮,總笑意迎人。常幫城中困難的小店鋪收購滯銷貨品,轉送到外地分號售賣。還幫城中各族百姓從他們家鄉運了特有的吃食用品,低價售賣,以解他們的習慣之難和思鄉之情。城中有百姓暗地稱他為善人。
聽著,飛雪不由得再次對這個文采卓越、善於經營的連漓好奇不已。
酒足飯飽,鵲喜收了碗筷去廚房。飛雪開門而出,打算到處走走,消化消化。
今夜月光如水,天上繁星點點羅列有如棋布。走近花園,隻見園中白海棠與粉桃花正綻放,若是加上悠揚動聽的笛聲,真是愜意得很了。
不料正尋思著,園中果真應景地傳來一陣笛聲。心下思量:“不知是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園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