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快速奔回假山洞口,沮喪地發現洞口竟擺放一堆雜七雜八的竹子。
使勁推了推,竹子紋絲不動。透過竹子間隙還能瞧見外麵有兩個像園丁的人正在整理花園。
這下完了,前後路都被堵。園丁快點整好花草,趕快把竹子給弄開!
可直到午時,肚子餓得咕咕叫,那些園丁也沒搭理這些竹子。他們還慢條斯理地坐在石頭上吃起了湯麵,還是牛肉味兒的!
“有沒有搞錯?我早餐還沒正經吃呢!居然讓我看得著聞得著但吃不著這麼沒天理!你們這些園丁有點專業素質好不?倒是幹完活再吃啊!”飛雪忿忿不平念叨。
為了遠離香味的誘惑,飛雪往石洞深處挪了幾步。等了許久。難道我要像《瘋狂的石頭》裏的黑皮一樣,堵得兩頭出不得,最後爬出來餓得偷啃麵包麼?睡覺睡覺!睡著了就聞不到香味了。睡醒了,那些園丁老頭們也該忙完了。
於是逼著自己入睡,還夢見抱了一大碗康師傅牛肉麵。她舔舔嘴巴,渾然不覺何時園丁已忙活完畢。那卻是日落西山的事了。
楊戎從暗香閣回到衙門,進門就見長安京兆尹石大人正在府衙中。她上前行禮道:“下官拜見石大人!”
“免禮免禮!世侄女,你父親同我是世交好友。每次都如此鄭重行禮見外了!”石大人放下手中茶杯,笑得和彌勒佛似的。
“世伯。我現在可是梁州捕頭!不知世伯為何來此?”
石大人輕抿了口茶水,略顯無奈道:“太子殿下從西域請了幾位高僧來長安講佛法。今晚他和幾位皇親還有同僚在太子府一道接待他們。我也收到請柬。我尋思著得找個懂西域話的人過去。否則他們說話我聽不懂不是出糗?聽聞衙門聶捕頭的公子懂西域話,所以叫他同我一道去。”
楊戎心中嘀咕,這個世伯做事向來糊塗。既然高僧來講法,怎會不通中土官話?即便不通,太子也會找好通曉的人。再說這西域國家眾多,你又不知人家說的是哪國話。
不過聽到皇親這詞,不由心中一動:“世伯!我對佛理也有些興趣。可否帶我同去聆聽西域高僧的箴言?”
石大人翹著胡須道:“嗯。禮佛可以修身養性,對女兒家是有好處的。等下就和我同去太子府吧。”
再說連漪在暗香閣後門遲遲不見飛雪,就先回了連府。她時不時去門口查看飛雪是否歸來。直到過了午時也沒見人影.急得在走廊踱來踱去個沒完。
“小妹,你在幹什麼?走來走去煩死了。”連溪正急躁得不行。
“我走走惹你了?自己有什麼煩心事吧?拿我出氣。”連漪不滿地撇撇嘴。
“我本想找爹問件事。回來後,秦楚說他們去太子府中赴宴,晚上才回來。”
連漪心不在焉地聽完,心虛問道:“你等等好了。對了二哥,那個……假如。是說假如。有人偷跑進暗香閣啊醉悅樓什麼的地方,被人當做小賊抓到,不會有什麼事吧?”
連溪心裏正煩,沒好氣地說:“你說呢?人家開門做生意,抓住小賊還不給人痛打一頓送官查辦?搞不好直接打殘廢了往荒郊野地一扔完事!”
連漪的小臉頓時煞白,結結巴巴:“打打……殘廢?有……這麼厲……厲害的?不問問是誤會嗎?”長安城裏怎麼這麼黑暗呢?
連溪沒空注意小妹青白浮動的臉色。眼看要酉時,他決定到太子府找父親。打定了注意,他就匆匆出府,留下不知所措的漣漪。
夜幕逐漸降臨,烏雲滾滾,遮蔽了皎月繁星。天上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絲。章台大街上,不少官員或坐牛車或騎馬向太子府行去。
因連家祖上是陳郡士族大家,這次連漓與連老爺也位列席間。觥籌交錯間,連漓抬頭望見對麵正坐著連溪的師妹楊戎。二人隻是點頭之交,並不甚熟悉。連漓見了她,便微笑頷首,遙舉酒觴示意。二人遠遠對飲一杯,仰首一幹而盡。
楊戎在席間未曾見到朝中任職的大哥,倒是果真見著了白天的那位華服公子兆玄。他居於上席,卻隱然席間甚是低調。楊戎邊飲酒笑談,私下卻暗暗注意他的動靜。
這時,隻聽座上傳來一個洪亮爽朗之聲:“子略聽聞貴國有位鳩摩羅什大師。他幼年出家,十二歲時,就因佛法高深而名揚西域各國。據聞他以走遍四方弘揚佛法為終身夙願,發願有生之年定要來中原傳教。他曾說過‘大乘菩薩之道,要利益別人而忘卻自己。假如我能夠使佛陀的教化流傳,使迷蒙的眾生醒悟,雖然會受到火爐湯鑊的苦楚,我也沒有絲毫的怨恨。’鳩摩羅什大師如此無私無畏來力推佛法,讓子略很是動容。本以為此次邀請他會名列其中。為何不見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