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棟典型浪漫風格的西洋別墅,坐在半山腰上,風起的時候,經過它時,會聞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喬辛兒停下來,目視著走在前麵的男人。時間將他的年少輕狂吞噬,但並沒減少他的魅力。
辛兒,我不後悔。
隻是苦了你。
這是她守在景安療養院,在她母親混亂的思緒裏,唯一一次她突然眼神清明,輕輕地告訴自己。
也是從那時起,她下定決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在喬家長大的那些年,她活得小心翼翼,給所有人營造了她沒有任何危險性的假象。
可是,這一次她再也不想了。
“二小姐?”
管家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他冷冷的臉上是永遠不外泄的情緒,喬家所有人都這樣,她永遠不知道哪一個是披著羊皮的狼。
“老爺讓你進去。”
“嗯。”
外麵的陽光暖得溫暖,讓人可以感受到這份美好,心生希望。可當她走進那扇門,那一望無際的漆黑,是她明知卻也無法抗拒的。
大廳裏,父慈女孝的溫馨畫麵和預想中的一樣。她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在喬媚愉悅的笑聲裏迎來了她們姐妹時隔一年的重逢。
喬媚比以前更嫵媚了,和她的名字一樣。上次的事情並沒有對她產生影響,她眼裏的高傲一如既往,這儼然是被寵壞的公主,活在自己的隨心所欲裏。
“你還知道來。”
對,不是妹妹,也不是辛兒,是你,喬媚用這麼一個禮貌的詞生生在她們之間劃下一道名為疏離的界限。
喬溟看著這一幕,雖覺疑惑,但隻要喬媚不做出太過分的事,他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天,是你報的警。”
直到今天,喬辛兒還是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
她想讓死的人沒有死,死的卻是她不擇手段想要得到的人。而更讓她心寒的是,她從小到大疼著的人,在那種關鍵時刻會在背後捅自己一刀。
那樣偏僻的地方,若不是喬辛兒一直派人跟蹤她,怎麼會那麼快就找到,還帶著警察來。
“告訴我,為什麼?”
喬辛兒同眼前的女人正視,這算不算是她第一次勇敢地在喬媚麵前展示真實的自己。來之前,她還想著噓寒問暖,現在隻覺可笑。
看著一個人深陷在嫉妒的泥潭裏,想要伸出手去拉他,可不曾想,你的好意不過是在害他而已。
喬辛兒坦然自若地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她臉上的笑意在回頭的那刻傾數散去。
“喬媚,你真的想知道?”
喬溟沒有想到是喬辛兒報的警,當時事發突然,所有的利益關係一觸即發,再加上林家的施壓,能保住喬媚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但恰恰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中意的人竟然是林家的,他甚至還想為喬媚和那人牽線來著,後想來實在是可笑。
喬辛兒,還真是跟那個女人一樣,狠。
“混帳,有你這樣和你姐說話的。”喬溟重重地拍了桌子,怒吼道。
喬辛兒不為所動。
這個人永遠是喬媚說什麼就信什麼,她知道就算喬媚做錯了什麼,他也會不顧一切地收尾。
父愛如此,真是值得褒揚。
“是她活該。”
“喬—辛—兒。”
說完,喬辛兒看也不看兩人,她決然地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