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他怎麼會在這?!”尚璃幾乎無法控製地要衝下去,卻被郗涼不著痕跡地拂袖攔住了:“小璃兒,本宮以為方才已經解釋地很清楚了呀~你難不成都沒有好好聽人家講話的嗎?”
“讓開!”她伸手就去推他,卻見他竟動用法術來阻攔自己的去路,頓時眼眸微眯,聲音偷著藏不住的危險:“郗涼,你是故意的?”當年之事,知曉的人雖不多,但郗涼卻是其中一個。曾還因為詆毀蘇墨被她發了很大一通火滅了他懷中美妾元神。
“仙人殊途。你又何必。”郗涼的語氣突然淡漠了起來,聲音帶著她不曾見過的疲憊。
尚璃見狀語氣稍緩,嗤笑一聲:“你又瞎操得哪門子心。本尊來凡間的真正目的你會不清楚?少在這裝蒜。閃開。”
她來人間,並不僅僅是因為那場賭約,還為了那晚的禁咒。當年天君為防止有朝一日她會再度魔化,而鑽研出一些符咒對付她。隻是這些符咒效果不佳,且被她也毀了個七七八八,想不到那醒咒竟會在凡人手中。那晚因為姑蘇修的出現讓她遺忘了這點。這麼久遠的符咒竟能流傳下來,不管是巧合還是一些螻蟻的別有用心,她都要把它毀掉。
郗涼愣了一下,收手淺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枉費了才是”麵紗因為方才的動作落了下來,遮住他的麵容,令人看不清情緒。
尚璃見他收了法術二話不說就往台上躍去,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浮動著,在大堂的光亮下像銀光一樣,引得一片嘩然。台上的蘇爹爹本是恰到好處的媚笑更是一僵,神情有些恍惚,直到人已掠至他邊上才醒過神來,眉頭幾不可見地微蹙:“這位官人,這競拍才剛剛開始呢~您……”他話未說完,卻被尚璃淡淡掃過的眼神噎回了嗓子裏。那眼神冰冷得徹骨,恍若在看死物一般。
“姑娘……”姑蘇修怔怔地望著尚璃,薄唇微漲呆呆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尚璃皺眉語調輕蔑而冷淡地開口:“你這是,在做什麼?”抬手輕撩了撩他幾乎薄如蟬翼的衣衫,唇角微勾卻令人沒來由得背脊發寒。那道不清名字的幽香隨著她的動作在他鼻尖縈繞,令他喉嚨有些發緊,嘴巴張張合合數次,卻仍舊無法將平日裏淡漠的模樣端出來,連完整地說句話都困難萬分:“我……”
“你這幅皮相真是讓人生厭。走。”和蘇墨一樣的眉眼,卻穿成這幅模樣露出這幅神情,令她的怒氣隻增不減,強忍住欲將滿堂人全部化為粉末的念頭一把拽過他就往台下拖。滿堂的恩客這才回過神來,頓時喧嘩起來:“哪來的妖女!竟敢對丞相大人拉拉扯扯!膽大包天!”“還不快放開沁水公子!”“一副狐媚像還是銀發定是妖女無疑!”
嘰嘰喳喳的言語令尚璃眼眸微眯,握住姑蘇修手腕的手更是用力了幾分。眼前不知死活耀武揚威攔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們令她眼神越發冰冷,嘴角卻嘲諷地不斷上揚著:“讓開。”
“心虛了吧!害怕了吧!快放開沁水公子!今兒個是頭牌春宵拍賣!你憑什麼一分錢不出就把他帶走!”
“妖女放開丞相!”大堂內的人漸漸聚在一起,將她團團圍住,嘰嘰喳喳地譴責聲不絕於耳,頓時一片混亂。就在尚璃煩躁地已經將冥火捏於指尖之時,門外突然傳來很大的動靜,一聲高過一聲的尖細嗓音傳來:“聖旨到!”
一眾人等聞聲卻全都神情惶恐地跪伏在地,自動讓出一條道來,不敢造次,高呼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一會,一群穿著淡粉色宮裝的男子,低垂著頭跟在一名身穿藏青色刺繡官服的女人身後出現在眾人眼前。那女官用著極緩慢的步子行至二人跟前,一臉漠然地看了眼站在尚璃身後的姑蘇修,眼神有著毫不掩飾地輕蔑:“丞相大人,接旨吧。”
姑蘇修的臉色有些僵硬,卻並沒有要跪下的意思,甚至走上前將尚璃護在了身後,微微拱手:“有勞裴大人。”
女官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哼氣,攤開聖旨高昂著尖細難聽地嗓音:“奉天承運,君皇詔曰:朝綱動蕩,奸臣橫行。魏家一族世代蒙受皇恩,卻不思其職,蔑視皇威,心生謀逆,妄圖傷朕以奪皇位。幸有丞相輔佐,助朕滅反賊有功,不惜以身試險,深入煙花之地。朕倍感欣慰,特召其入宮聽賞。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