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君無弦的醫治,錦十三肩上的傷好得很快,隻是每日換藥之時,都免不了尷尬。每次換藥過後,錦十三的臉總是異常紅潤,滿臉都是汗,尤其是君無弦靠得近了,滿屋子都是他身上那種暗香,讓她連呼吸都困難。

君無弦卻神色如常,每次都怕弄疼了錦十三,手法極其輕緩。

錦十三養傷期間,寧月榮也不常出現,兩軍相持不下,似乎一切歸於平靜,但錦十三的憂慮卻日益加深,因著她被君無弦救回軍營已有三日,但卻依然沒有半點錦樾的消息,連帶那一千精兵也全無消息,仿佛全都憑空消失一般。

燕西城的雪終究還是來了,終年不停的大雪依然覆蓋著整座城,黑海那邊的楚昭國卻寂靜無聲。

這樣的平靜太不正常,錦十三擔心錦樾,剛能下床便急著要去尋錦樾的下落。

君無弦自知攔不住她,便決定隨她一同前去,兩人剛翻身上馬,卻見有士兵傳來急報。

錦十三擔心的終於還是發生了,楚昭國傳來消息,錦樾大將軍被俘,以此為要挾,要求寧月榮大軍簽署停戰協議,並奉上燕西城。

寧月榮當即大怒,下令全軍戒備,隨時準備迎戰楚昭國。

錦十三頓時心急如焚,十分擔心錦樾安危,自薦為先鋒,想與楚昭國打這第一仗。

寧月榮自然不會讓錦十三去,更是下令讓錦十三禁足軍中,不許跟去前線。

楚昭國每日都會派人送來俘虜的屍體,有時候是幾十人,有時是百餘人,屍體全身無一完膚,血跡斑斑的各種傷口昭示著俘虜生前曾受到各種嚴刑拷打。

楚昭國這種明顯的挑釁,完全激怒了錦十三,她無法想象錦樾身為大將軍會受到怎麼樣的非人待遇,但寧月榮卻異常平靜,仍舊下令全軍防守,完全沒有半點要進攻的意思。

這樣耗下去,錦樾必死無疑。

也許明天等來的就是錦樾的屍首。

錦十三再也等不了,卻發現寧月榮早已在自己帳外安排了重兵把守,就是嚴防她私自出營。

錦十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君無弦擔心她傷勢,隻得勸道:“十三,你不要太心急,你三哥馳騁沙場多年,他自然會想到解救之法的,你去了恐怕隻會添亂。”

“寧月榮這個王八蛋,竟敢把我禁足,我三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非殺了他不可!”

“十三,這裏是軍營,軍中最講究的是軍令,軍令如山,你身為將士,自然得聽命於元帥,莫要胡鬧。”

“可是師父……”

“你呀,什麼都好就是太容易感情用事,以後必定會惹禍上身。”

“沒事,”錦十三拉住君無弦的胳膊笑道:“我就算闖了禍,師父也會來救我。”

君無弦不由歎了口氣,“這次幸虧為師感應到竹節紋玉簪的異動,都怪為師來遲,讓那長舌怪傷了你。”

“原來是長舌怪,可是它怎麼沒有臉呢,我還以為是無臉鬼,不知道這楚昭國有什麼來頭,以前有無臉鬼,現在又找來這種妖怪作怪。”

君無弦點點頭道:“這才正是我所擔心的,看來這楚昭國勢必藏著許多秘密,或許與妖界有不同尋常的關聯。”

“也不知道這個長舌怪將鸞歌怎麼樣了,難怪鸞歌離開封城便與我斷了聯係。”

“放心吧,她身為蜀山大師姐,為師能夠感應到鸞歌的氣息,她應該沒有大礙,過些時候也許就會聯係你的。”

錦十三點點頭,“隻是不知我三哥會遭受什麼樣的苦。”

“你且莫急,錦樾乃是將帥之才,他必然有辦法在敵軍軍營中周旋,況且楚昭國如今失了這妖怪,唯有靠以錦樾為人質來作為贏的籌碼,定然不敢隨便處置錦樾的。”

“恩,我怎麼就沒想到,還是師父看得透徹。”

君無弦放下手中杯盞,“並非為師看得透徹,而是十三憂心似焚,為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