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三人一台戲(2 / 2)

婦人看見人過來後也是滿眸的激動,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摸向來人的腦袋,“你回來了?”

被摸頭的人微微一笑,生出幾分文雅:“是啊,母親,歸來了。”

婦人一臉欣慰地看著兒子,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袖裏摸出了個物事。

“啊,我知道了,是那個什麼平安扣子!”這時的人群又重新的熱鬧了起來,有人大叫一聲,引來眾人的轉頭,臉上齊刷刷的都是一臉的鄙視。廢話,大家都知道!

“這是平安扣。”婦人隻是這麼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不提物事的價錢,也不提自己看上過的鐲子,隻是眸中帶著興奮的嚷嚷著要給兒子戴上。

兒子剛看到鐲子也是一臉的震驚,他是商人,當然能夠分出個好壞來。可是看看婦人卻是一臉興奮的看著他,還要給他戴上,嘴角扯出一抹無奈。

人群裏此刻也是炸開了,群群人扯著嗓子一起高喊著:“戴上,戴上!”

母慈子孝的場景在人們的意料之中展開。在喊的功夫,人已經戴好下台了。

到這裏,一幕又是落下來了。

屏風後又響起來了聲音,聲音奇怪的低沉,聽出來是剛才的“兒子”。但是聽的人卻有一種錯覺,低沉中好像帶著沙啞壓抑,像是極力的掩飾什麼傷痛。但是還是露出情感的一角,隻是一角便讓人跟著沉淪。

在安靜的夜裏,人默默的追憶什麼往事時,流露出的傷痛脆弱:“她給了我平安扣,求我一個平安,卻沒有念過自己的平安。如今,我再是想為她求個平安,卻也是不能了。”

無人時,一人靜靜回憶,情緒轟然崩塌也隻是淡淡的一句話,恍惚間卻是留下說不出的傷痛。

接著像是解釋一樣,台子上傳來了鐵甲的響聲,人們似乎能夠看到盔甲,金屬光澤泛著寒光。四處又傳來了吵鬧的叫賣聲。

叫賣聲與鐵騎聲夾雜在一起。

婦人又出現在台子上。隻不過這次卻不是閑逛,而是在一群士卒的押解下。

整齊的腳步聲,是敵軍的方陣。他們一群人被敵軍的鐵馬圍困。生存無望。

老婦人一臉焦急的看向遠方,似乎那裏有什麼東西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你們說他們抓到的還有別人麼?”聲音有些發抖。

身邊的人保命都做不到了,一顆心忐忐忑忑,哪裏還有時間回應她的問題。

婦人聽到這句話,眼神恢複了光彩。跑不掉,說明還沒有被抓,這樣就好。平安就好。

一個與其他人衣著不一樣的士卒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他們,也逃不掉。”

……

血花四濺,馬蹄嘶鳴。

又是一幕落下。

台上的人紛紛撤去,隻剩下了婦人孤零零的躺在那裏。

商人回來後就是看見她無聲無息的倒在那裏。輕輕開口‘娘親’。

人們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被那樣的聲音扯碎了。

他沒有痛哭,沒有嘶啞,沒有瘋癲,卻讓人在那樣平靜的語氣中感到了真正的哀痛。是痛到了極點反而是沒有任何的聲音。

商人衝向前,將人抱在了懷裏,最悲傷的時候,身體也隻是微微的抖動。痛到極點之時,卻是無聲,無聲勝有聲,無聲卻是最痛。

台上的人讓人看著心疼。雖然他們清楚原本隻是一場戲,但是此刻,看的卻早已不是一場戲了。無數的人想要上台安慰,卻發現自己臉上冰涼的一片,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無數人跟著默默的流淚。似乎是想要將男子沒有流出的淚代替他流出來。此刻的他們卻是忘了,台上的隻是一部戲,而他們隻是看戲的人。

這樣的悲傷能夠擴散。一顆心突然間被抽空,白茫茫的一片,突然之間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也做不了,卻也是什麼也不肯盛了。

原本喧鬧的場子,如今卻是極靜。正是因為靜,絲縷的聲音像是放大了百倍,感情纖細的小姑娘低聲的啜泣聲不斷。有些人垂下了頭,似乎極力的壓製某種東西的流出,有的人轉過身子,強迫自己逃開周圍的壓抑,隻不過轉過的脖子青筋迸起暴露了自己的情緒。

台上的男子將人抱在懷裏,頭垂在婦人的頸間。

這時身後傳來了聲音:“她死了。”

清冷的聲音帶著讓人痛恨的冷靜,鮮血淋淋一樣的殘忍的揭開傷痛。

聲音很是熟悉,人們抬頭,有些驚愕,因為這個人是青衣公子,他並沒有變裝,而是坐在剛出場時的椅子上,仍是往常說書時的裝扮。

男子的身形隱在暗處,日光打在青衣的臉上,唇際的諷刺弧度格外的刺眼。

------題外話------

嗚嗚,這麼多天沒更……

諒解哈,我還是個學生~(咬手絹,這章實在太矯情了,不符合我一向高大的風格。)

望天(不喜歡的,關於文言的部分,大家盡量忽視。)

怨念的小作者,頂著鍋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