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與修行的功法相關,令世人心馳神往、又畏之如虎的魔功——求魔;與修行的天份相關,得天獨厚的的體質往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階更高的層次;與刻苦的修行程度相關,正如前代仙尊所雲:雖有良駒,不行亦不能達。
更有甚者,是在用命在修行。
白衣女子見過的最痛苦的修行便是——他,曾是名門弟子。
天資太差,雖是不笨,但對術法卻是難以明了其中奧義。身體算是健壯,但體內瘡痍遍布,是以往生活所迫,傷及內腑,久積不治、日積月累所致。其師寬厚,為其真誠所動傾盡全力助他修骨。這是犯了正道大忌的。
敲裂全身大骨,令其尋找修骨的機會。傷愈,不明契機。
敲斷全身大骨,再尋修骨的契機。傷愈,亦不能得。
悲憤之餘,懇求其師,再助其修行。為師不忍徒兒受苦,嚴詞拒絕。雖是不得修行。但他的心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師父也不忍心再要求他什麼。
見師父心意已決,便道:“不能修行,便是行屍走肉,生不如死。”
夜晚,師父趕到他的住處時,全身隻剩右臂完好,其他部分均已敲碎。一同前去的其他人俱是大驚。
“師父,最後助我一次!成則新生,不成便死。望師父成全!”眾人退下,師父親手擊碎了他的右臂。
痛苦的臉扭曲成一團,嘴角卻是一絲由衷的安心。
白衣女子有些錯愕,從未對他失去過信心,可這次隱隱覺得不安。她似乎才到了那個名字:“魂、魂···骨!”
地上的餘老三生機已十去八九,一聽“魂骨”,五個血洞翻著幾個血泡。眼睛不舍的看著屋子的方向。
“舊骨不朽,新骨何存!”白瘦男子突然一聲暴喝。雖是雨夜,掌心之中閃過一團火光,直射黑色的袍子。黑袍中的魂魄沒料到,居然打的是自己,如女子受了江驚嚇一下退了過去。
白骨也是驚訝不已,對著自己放狠話,卻不對自己動手。
冷笑一聲,隨手一拋,頃刻間,身形大瘦。黑魂的麵前,一麵晶瑩的骨盾擋住了火勢,也被那團烈焰震的搖搖欲墜。火光四散,化作數十隻火鴉,叫的痛苦不迭。
火鴉衝著黑袍字怪叫連連,怒扇翅膀,衝了過去。黑色的袍子,不再飄蕩不止,漸漸的垂了下來,像是掛在衣架上的一件袍子。白衣女子本以為黑魂已除,未來得及高興,便看見那件黑色的袍子,慢慢的鼓蕩起來。不似剛才的寬大,這次影出的身形卻是嬌小可愛,不知道的人真的以為是一位妙齡少女俏皮的躲在裏頭。黑袍還在拉伸,隱約的看見一雙小腿露出黑袍之外,一隻纖長的手掌緩緩伸出,對著骨盾。袍襟微開,似乎看得見黑袍中女子高聳的雙峰。若是人類的身體,必是魅惑眾生的一幕。魂力開啟,寬大的黑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窄小,擁擠。高大的魂體,讓人覺得那是一位少女。
白骨一看火鴉衝起便蓄力待發,正要衝過去救援。“咚咚咚”,腳步聲急促而至,風嘯聲中,一股大力擊在骨架之上。白骨被拋出數十米。黑魂伸出纖長的手掌,還未動作,便看見白骨被擊中,一聲怪叫,拖拽著骨盾,向白骨飛去。
見著一擊得手,拎起餘老三便退,擋在白衣女子的身前。
“魂骨,魂和骨。怪不得···”兩顆慘白的圓球,滴溜溜的停在兩邊,呈犄角之勢,把白衣女子圍在其中。雙手舉起餘老三,像是對天行禮,隨後就是一口咬下。餘老三身體顫抖不止,身上的衣服漸漸的耷拉下來。“啪嗒”,餘老三被扔在了地上,淡淡的黑氣像是煙囪裏的炊煙從口鼻處,緩慢的上升。下一刻,身體像是脆弱的瓷器,道道皸裂,化為一地的黑色粉末。血紅的眼眶顯得更加豔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