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上的日出很美。
從這裏可以看到月隱峰上的美景“水中月”。雲影站在亭閣上,望著閣下的雲海,自然構成了一幅美景。
從昨夜起,月隱峰上已經傳喚了數十次。前幾次還是諸位長老的弟子前來通報,到後來就是鷹鷲,最後甚至是發了萬裏追蹤的令箭。
紅袖此時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玩了,初次之外,忘峰上就沒有其他人。小五的“死訊”被流川等人帶了回來,忘峰上的寥寥數人都沒喲動靜。這讓很多幸災樂禍的人開始懷疑利青鋒到底是死了沒有?
如果死了,忘峰上人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如果沒有死,那呆板的方堂正憑著一隻鐲子,就那麼斷定的利青鋒已經死了呢?
那一峰上的人從來都是這種脾氣,所以從來沒有什麼好下場。
月隱峰上,七位首座都等在大殿上,性子急躁的已經開始罵人了。七位首座或站或坐,旁邊站著自己的得意弟子。流川則是站在流雲真人的身後,烈陽真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慧心師太不言語,也不急躁。
一陽真人見忘峰真的是無人前來,心中多少有些不悅。流雲與慧心覺察到這一點,也不好就此離開,不然恐怕會適得其反。
慧心看著大殿之外,心裏還是希望忘峰的孩子們出來一個說說的。不管說什麼,甚至是不說,至少都有個交代。如果一直不回應不表態,沉寂的再久,終歸還是一個沒有解開的疙瘩。沉寂的時間越長,等到要揭開的時候,總會牽扯到很多已經愈合的傷口。
他們還是太年輕啊。
流川示意師父,是不是自己再去一趟?
流雲閉著眼睛,正襟危坐,根本不搭理他。
殿外麵,一席紅色的宮裝包裹著妙齡少女緩緩走來。隨後是一個暮氣沉沉的年輕人,衣著隨意,和北邊草原上的人穿著差不多,適合騎馬開弓。
施了禮之後,紅袖就站在那裏沒有說話。後麵的年輕人站在紅袖的前麵,將流川不受控製的眼神遮住,也成功的將所有人的目光擋住。
“阿大,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打打鬧鬧也就算了,怎麼還出了人命了?你趕緊讓方老二確認一下,小五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怎麼回事。就算是死了,也要見著屍體。缺什麼,你說出來,我出。”烈陽一見是阿大來了,火爆的脾氣立刻燃了起來。
“嘿嘿,掌教師兄,不好意思啊。我這脾氣改不了。嘿嘿。”
一陽真人裝作看見他,烈陽既然已經說了這樣的話了,其他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作為長輩,總不能低著頭求著小輩們來看看自己吧。雖然是一派掌教,但畢竟還是一位老人。師弟走的很委屈,但畢竟和天下大勢相悖。明麵上真的不好說什麼,但是私底下也從來沒有虧待過孩子們。既然已經表了態了,自己心裏也沒什麼放不下的。
“既然烈陽師弟已經說清楚了。你們就趕緊回去處理一下。遇到什麼困難再上月隱峰上來。”
其他幾位首座見掌教師兄都這麼說,即使不滿也沒有表示出來。
流雲看著一陽真人,又看了看烈陽,又把眼睛閉上了。
一行人都出了大殿,紅袖吵著和慧心師太去了雀竹峰玩耍。阿大則是在月隱峰上閑逛了一會兒。走走停停,沒有任何人陪著,也是足足看了半日。既沒有去拜謁一陽真人,也沒有去後山拜謁忘峰祖師的牌位。
他一人繞了月隱峰大半周,穿過樹林山澗,來到一個叫“逝月殿”的破敗建築前。說是“殿”,不過三兩間青瓦紅牆。如今不見了青紅兩色,隻剩下一牆的斑駁。
阿大一步一步的走進去,穿過殿堂,拐了一條幽辟小徑,又走了數十步。眼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之外便是浩瀚的雲海。
空地的前端有一塊巨石,光滑如鏡。阿大坐在上麵,看著遠處。有風襲來,他下意識的摸摸了下顎,然後覺察到什麼,自嘲一笑,隨即釋然了。
昨晚上發生了很多事情,死了很多人。
這樣的事情本來是不允許的。但是江湖就是江湖,大家族也需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去淘汰一些不夠資格的子弟。一些草莽豪傑也需要這樣的機會去博得一個美好的前程。
但是中午時分,天一教的試煉之行突然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