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珍樓的那場風波很快便傳遍了整個郡城。
丁寧親口承認侯爺身死的事情已是人盡皆知,在那之後,武曲城陷入了沉默,大家做什麼事情似乎都提不起勁,青樓的生意一落千丈,酒樓的生意卻異常火爆,隻是內裏沒有傳出歡聲笑語,大家隻是低頭喝著悶酒。
半月後,朝廷公開山海侯的死訊,將其冊封為東漓江江神,第二天,郡守府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百姓們自發捐錢籌款,郡守大人笑著全部接下,並承諾不僅會在城北空出相當一部分土地建一座廟宇,還會再臨江的各縣各鄉都修建神廟。
有了郡守大人的承諾,百姓們才肯離去,當天就有人看到不少能工巧匠進處於郡守府,城北也有不少丈量土地的官吏身影出沒。
三天後,郡守府傳出消息,修築江神廟的事宜已準備妥當,隻等朝廷的赦令到達便可破土開工。
在這小半月時間裏,丁寧已將府中上下的門客客卿遣散得一幹二淨,雖然事情突然,但不管是府內下人還是門客客卿,丁寧都贈予了可觀的財物,所以他們在離開時並沒有多少怨言,而布離的死也足以震懾心存歹心的修士和武夫。
這一天,屋外的天色還未亮,丁寧便已經起身開始整理行裝,在將幾套換洗的衣物放進銅錢後,他向裏麵看了一眼,查看是否還有遺漏。
丈餘的方形空間裏,除了一些衣物以外還放了一些碎銀子、一摞銀票,還有六百多枚通寶,兩本秘法,一本是淬煉體魄的武道秘法,一本是教人如何驅使飛劍的劍經,那柄形如冰錐的飛劍也靜靜地趟在裏麵。
丁寧撇了撇嘴,吹滅房內燈盞,推開房門,朝書房的方向了一眼,本來打算拿兩本遊記,想想還是算了,孤身一人上路,能不能安全走出江陵郡還很難說,哪裏還有閑工夫去看那些。
丁寧沒來由歎了口氣,直接來到馬廄,將其中一匹看起來極為普通的棗馬給牽了出來。
棗馬打了一聲響鼻,馬廄內的陰暗處傳來一陣沙沙的動靜。
丁寧心頭一緊,孫老已在兩天前離開,如果這人是府上修士殺了個回馬槍,他到是可以詐他一詐,可如果是許久不曾找上門的仇家,或是長孫家的人,那他多半凶多吉少。
至於會不會是“那些人”,丁寧絲毫不擔心,那日刺殺風波已過月餘,如今他大哥的死因依舊在武曲城百姓中是個迷,若他們有同伴依然待在城中,定然可以猜測出,他根本就是在空手套白狼。
如果說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掩蓋山海侯的死因以及背後的目的,其實可以完全無視他的存在,畢竟一個根本不知道內情的人,隻能是個局外人,可如果不放心,再次派人滅口,反而會留下更多蛛絲馬跡,這反倒是他希望看到的,所以近期絕不可能對他再次出手,至少在武曲城不會。
調集人手需要時間,謀劃需要時間,更何況七境修士又不是街上白菜,一旦再次失敗身死,即便是掌命司也承受不住這樣的代價。
七境修士又稱為小宗師,整個東煌王朝人數不多,而九境的大宗師更是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