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被屋外一陣吵鬧聲驚醒,忽覺渾身疼痛難忍,唯獨整條左臂毫無感覺,他皺著眉頭試圖將手臂抬起來,可前後試了幾次,哪怕僅是移動手指也做不到。
丁寧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就此作罷,將目光投向了窗外,院內一老一小正大眼對小眼互不相讓。
“你怎麼又來了!天天往我這跑有意思嗎?”老仆人指著一位年紀約摸十一二歲的少年破口大罵。
“這又不是你家門口,又沒礙著你什麼事,怎麼?還不許站人了!”站在院門外的少年憤慨道。
“站是站得,可我不是說了隻要我家公子能醒,診金自然不會少你們一個子,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另有賞錢,可你有必要天天蹲在門口嗎?咋地,難道是怕我們賴賬?你這不是存心惡心人麼?”老仆人怒道。
少年身形瘦小可說話聲勢卻不弱,譏諷道:“我家先生醫術在平川郡可是數一數二,他老人家說你家公子性命無憂,那肯定已無大礙。依我看人早就醒了,你們這是故意拖延著,再養幾天,等他可以下床走路了便趁夜溜走!是與不是?”
“嘿,你個小兔崽子盡會胡說八道,別以為你年紀小就可以胡亂說話啊,你信不信你大爺我抽你。”
“你來啊,往這打!”少年怡然不懼。
老仆人裝腔作勢將手揚起,半天沒有下手,最後悻悻收回。
丁寧遙了遙頭,猛咳了兩聲,老仆人聽見動靜,顧不得與少年置氣,急忙來到房間,見丁寧對他眨了眨眼,不禁搖頭苦笑,雖然保住了性命,可整條左手算是廢了。
“怎麼回事?”丁寧笑問道。
老仆人無奈的歎了口氣,將那天經曆的怪事和這些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丁寧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手中不是還有那枚通寶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將那枚通寶拿給那大夫看,哪知他根本就不認識,後來我去了一次錢莊,那掌櫃的同樣不認得,於是隻好先欠著。要不是那黑甲將軍期間來過一次,恐怕連這客棧也住不下去。”
丁寧一聽,立刻明白了其中緣由,通寶隻在修士之間流通,執命司之所以能執掌大半個江湖,除了以血腥的殺伐手段以外,更多的還是靠控製修士修煉的命脈,尤其是煉氣士。
煉氣士想要修煉就必須吸納靈氣,而朝廷卻將各地靈氣充沛的山川河流全都掌控在手中。
如果去一些靈氣稀薄的地方修煉,雖說朝廷不會太過管束,可修煉速度得不到保障,且不說靈氣稀薄,光一個山頭便有一堆人修煉,哪裏夠分?所以一些修士選擇在有封地的王公貴族府上擔任客卿,雖有些規矩要守,但相對自由。
而剩下的人則會同泰安山上的修士一般,要麼拿替朝廷賣命,要麼拿一些人的命來換。
除了控製修煉道場,執命司還控製著大量修煉資源,逼得不少修士隻能在他那裏換取,而換取的地點僅在郡城那幾間不為人知的鋪子裏,所以通寶的存在,在郡城以外的地方鮮有人知。
丁寧問道:“那黑甲將軍來幹什麼?”
老仆人撇嘴道:“鬼知道他來幹什麼,硬闖進來看了你一眼然後就離開了。”
“沒有留下話?”丁寧問道。
老仆人搖了搖頭道:“沒有,他隻說他的名字叫韓式。”
丁寧點了點頭,讓老仆人扶著他坐起來。
老仆人不悅道:“剛好點,不好好休息,折騰個什麼勁?”
丁寧白了他一眼:“看來你挺喜歡被人天天堵著門口討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