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著頭坐在黑暗中,望著司馬涼。
“雷州市裏麵一共有三種怪物,一種是喜歡鑽下水道的白毛無腳怪,一種是身體厚實但比較笨重的三角怪,還有一種就是移動靈活,攻擊性強的兩腳怪,它們的名字都是我們胡亂叫的,你別太介意了。”
素研醫生在黑暗中把話娓娓道來,司馬涼不明所以,她想幹嘛。
“這三種都是森林裏的原生物,但它們對於狩獵人類有種異常的興趣,具體原因我們也不知道,隻是歸結於它們對活著的生物會有明確的攻擊性,就像它們不同物種之間也會爆發戰鬥。”
之前的煩惱消除了不少,司馬涼覺得有點興趣了。
“每天傍晚6點半左右到晚上十一點是它們休息時間的交叉點,所以我們都是那個時間段出去尋找物資的,隻是最近西邊又出現了一種靈長類怪物,已經給那邊的勢力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隻聽見一聲素研醫生的輕歎,又接著說:“雷州市有兩個出口,一個是往白沙鎮,但是那裏被怪物占據了,另一個是往附城鎮,但是出口在西湖水庫那邊,而西湖水庫那裏生活有一條非常厲害的蛇怪,之前想逃出來的人大部分都被它殺了,隻有一小部分的人跑出去了。”
在她的話下,病房裏的氣氛都稍顯凝重,突然,話音剛落,這素研醫生拿出了一把手槍,直接扣動扳機,對準了司馬涼。
空氣凝固了,外麵暴雨的聲音也消失了,司馬涼的眼裏隻有那把威脅他生命的手槍,他該怎麼做,他該怎麼做才能活下來,忽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他好像意識到自己還不想死,雖然自己是生活在這生不如死的世界裏,但自己就是有那麼個願望,“別死。”
她沒有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司馬涼的全身冒起了元氣,但他知道,這是沒有用的,他擋不住子彈!
體表的元氣漸漸散去了。
她的手槍裏沒有子彈,一切都是假的。
“看來你還不夠聰明呢,也不想想我要殺你的話幹嘛跟你講那麼多廢話。”她戲虐地看著司馬涼,想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你這別想太多了,上次你對我冒失的事情我就原諒你了啊。”
說完把手槍丟給了司馬涼,還從口袋裏拿出些子彈放到床頭的櫃子上。“槍能有效地殺死異變者,但通常殺不死那些怪物,那些怪物隻有異變者能夠抗衡,你覺不覺得有點可笑。”她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司馬涼回答得很認真,還把素研醫生丟過來的手槍遞了回去,“我不需要,謝謝你的好意。”
素研自然地接過司馬涼遞過來的手槍,收回了床頭櫃上的子彈,又一邊說道:“雷州是不能隨便開槍的,那些怪物對槍聲特別的敏感,上次東邊就有人開了一槍,最後引動了那片區域的怪物,死傷無數。算是給你個忠告吧。”
“這豈不是說,我現在和無名逃走的話,醫院的人為了保護自身的安全不會開槍,一旦開槍的話醫院也就完了。”但司馬涼覺得奇怪,這女人的忠告來得太是時候了吧。
“你那位朋友也是異變者吧。”她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這女人,究竟想說些什麼啊?”司馬涼這麼想著,但還是承認道:“是。”
“恩,那我先走了。”離開椅子,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我的名字叫秦素研,另外,謝謝你。”
“姓秦?”,原來,她就是秦明的女兒。
黑暗的房間裏隻剩下司馬涼一個人,他坐在床頭,對秦素研的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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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暴雨停了,無名也已經基本痊愈,但司馬涼叫他呆在病房裏不要出來過多的引人注目,大概就是這幾天部隊就要來了。
傍晚時分,交代了無名幾句,司馬涼便下去二樓,從雜物間的窗戶跳了出去。
沒人敢攔他,也無需攔他。
職守在窗戶處的人裏,有人立刻將司馬涼獨自出去的消息報告給了病床上養傷的秦明。“爸,你說他會留下來嗎?”床旁的素研一臉擔憂地問。“留,還是不留,都取決於他自己,我們已經表明了我們的善意,一切都看他的了。”
“唉,都是你老爸我沒用,年紀大了,實在是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不上心。”
畫麵轉到司馬涼處。他孤身一人穿行在巨樹和高樓之間,他的速度很慢,跑跑停停,時常在注意著身邊的建築。辨準了方向,他衝出去,不一會,就來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同福孤兒院。
踩在濕濘的地麵上,濺起的髒水飛灑到軍靴和才換好的褲子腳上。他毫不在意,手裏拿著一張小紙條,上麵有一行清秀的小字:雷州同福孤兒院。這張紙條便是白沙鎮的時候張三給他的,若不是受了他的恩情,若不是時間緊迫,他倒不怎麼願意在自己受傷未愈的情況下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