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陽春,晨曦明媚。
街上車水馬龍攤販遍布,來往路人源源不斷,四步一棵的梨妝樹整齊的佇立兩旁,雪白的花蕾綴滿細枝,映的藍天顯得愈加清澈明淨,幾縷姿態各異的輕雲,也愈加悠閑暢快了。
再看建築,每棟無一不設計精良金碧輝煌,尤其是立於道路正北方向的玉階之上的高樓,以暗紅為主,青、紫、藍為輔,嵌以金石加以彩繪,耀目異常。
若不知道這是哪,那必然會笑掉大牙的!大街上隨便找個人問一問,就算是個瞎子也必然會認得這地方——梨刹山莊。
“鏘鏘鏘——鏘鏘鏘——”
亮堂的敲鑼聲忽然在街邊響起,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當然,人們的目的必然是各不相同的。
“那個變法的天仙姐姐來了,娘親娘親,我們一起去看吧!”
“真是個漂亮丫頭,嘖嘖,白白淨淨的臉蛋真俊……小手也那麼白……”
“快去看看吧,沒準這次雪魄姑娘又有什麼新的戲法了,反正她心善也不貪,不給錢她也不會計較些什麼的。”
“是呀,雪魄她可是個好孩子,經常幫我這個老太婆的忙呢!”
“可算見到她了,這次得給更多的賞錢,這樣她才會覺得我是個富有的公子,說不定還會傾心於我呢!”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
聽著這也入耳的話,雪魄此時真想撇下手中的銅鑼然後起頭扶額,大呼汗顏。
果然啊,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啊呸呸呸!是應該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雪魄晃了晃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至腦後,秀麗不失英氣的臉龐揚起笑,邊敲鑼邊道:“各位莊內的父老鄉親們,我雪魄今天表演個新戲法,大家也都跟我是老熟人了,有錢的呢就捧個錢場,沒錢的就捧個人場,我都高興!”
眾人鼓掌連聲叫好。
慢條斯理的走了幾步將鑼放好,站在人群正中央撣了撣並沒有任何灰塵的淺紫短衫,拱拱手盈盈一笑。
纖細有力的雙手握緊背後兩把劍柄,熟練的抽出兩把不加任何裝飾的褐色木劍。
倏地揮起劍來了個“仙人指路”的開場,而後立即撤步呈弓形,勾腳甩頭的同時,兩把劍水平著畫了個半原弧,動作連貫毫不拖泥帶水,燕兒般的柔韌矯捷,身姿輕盈的來了個倒翻,手臂自胸前展開,雙劍一前橫與肩平,一後反手貼著脊梁露出並不鋒利的劍尖。
黑白分明眸子掩著的笑意更甚,像是想到了什麼美事兒,頓了一兩秒後,繼續攜風舞起,劍招柔美的同時帶著不可忽視的勁力。
清亮的嗓音“喝!”的一聲,手腕下翻驀然蹬地而起,空中身子微緩,讓人把那彎新月瞧了個清楚,呼呼生風的騰空一刺,完美帥氣,引得眾人連連叫好,小孩子們已經直接傻了眼,個個張著嘴巴驚呼。
猶如行雲流水般的劍舞還未完,不知從哪來的葉片出現在了空中,順著無形的劍氣而飛動,環環繞於雪魄周身,綠蝴蝶似的隨風翩躚舞蹈,時高時低的迷了人眼。
最後一個跳躍,腳尖剛剛著地就來了個急轉彎,跟著勢頭像眾人深深鞠了一躬表示謝意,但頭卻始終抬著,從未低下過,至於那些葉片早已無影無蹤了。
“好!好——!真厲害啊!”眾人鼓掌。
“雪魄姑娘,這麼漂亮的劍舞以前我們從沒見過,是不是還有個雅名呢?”
“姐姐你好厲害呀!你比我爹爹他厲害多了!”小女孩的一臉激動。
一旁的大漢皺皺眉頭,十分不滿:“丫頭,你爹我怎麼了?嗯?”
小女孩的頭搖成了撥浪鼓,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爹爹天下無敵!比隔壁吳嬸嬸家的素素力氣還要大……”
“恩……嗯?不對!素素不是條小花狗嗎!?你這丫頭……”大汗被自家女兒當眾戲弄,雖是氣得吹眉瞪眼卻沒發作,看來是舍不得寶貝女兒。
這一幕,看在雪魄眼裏明明很是溫馨,可心裏卻是酸澀:“劉伯,仙寧妹妹隻是想和您開了玩笑罷了,何必那麼計較?童言無忌!對了,剛才經小哥一問我才想起來呢……這劍舞的名字的就叫做‘葉回風暖’!”
“嗬嗬,可真是好一個‘葉回’!好一個‘風暖’啊!”莫名的擊掌聲響起在人群之外,好奇心使得眾人紛紛回頭。
白底竹骨的水墨扇子“啪”的打開,隻見一襲青衣襲來:“這個‘回’字生動,而‘暖’字貼切,預示著冬去春來,溫暖將至,萬物複蘇之象!不過……既然綠葉來了,這風也暖了,在下請問雪魄姑娘——這朵妖冶的血梨花是不是也該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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