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火大(2 / 2)

“好大的官威!當上了醫生還真以為你就是官了?好!想革我的功名,拿吏部文書來!”

遭到寧采臣的喝斥,茅方的臉上是有如開了染料鋪一樣,紅白青紫,變化不停。

雖然朝堂之上常有人說:“不為名相,便為良醫。”但是這不過是表明一種濟世之心,真讓他們脫下官服去做大夫,他們是絕不幹的。

這森嚴的等級製度把人嚴格地按三六九等劃分。這再是良醫,也隻是考不上科舉的大夫,是隻是比手藝人略高的階層,是絕對不能騎到士大夫頭上的階層。

君不見士人之間,再是氣惱,也隻能君子動口不動手,正所謂“刑不上士大夫”,而大夫醫者就沒有這待遇了。再是名醫,也是說打就打,說殺就殺。

這是等級製度。茅方情急之下愈越了。他可以請托達官貴人收拾寧采臣,但是他卻不能代官員發號司令。

這人情關係是人情關係,但是踩在頭上就不行了。

“哼!我們走!”錢縣令不滿地轉身就走。

前麵他說什麼,錢縣令都是忍了。但是他這奪權行為,他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了的。如果這他都忍了,那他就等著禦史彈劾吧!

一地父母官卻被一醫者奪了權,抓捕了一地方士子,這名聲也太壞了。朝庭法度何在?還要不要臉麵了?

“錢縣令留步!”茅方顯然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諱,趕忙上前去攔錢縣令。

隻是錢縣令哪裏還會留下。自己來拜訪,被晾了一上午不說,更是被訓兒子似的訓斥。言語之中不是某某娘娘說,就是某某王爺說,錢縣令早受不了了。還不借這機會開溜,難不成還再留下看他臉色嗎?

更何況這一鬧翻,無形中也消減了錢縣令的罪過。

本來他的轄下有人殺人,現在還嚇了茅士學,這轄下不寧之罪,他是怎麼都躲不過的。但是現在這麼一鬧,可就有得說道了。

你敢告我轄下不寧,我就敢拿你騎到士人頭上說事。

看著這茅方白發蒼蒼,又一心隻是為了兒子。寧采臣心軟了,歎了口氣道:“如果你真的想救你兒子的命,還是趕快找個道士來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又怎麼忍心讓白發人送黑發人呢?

他是沒有父親,卻在茅方身上看到了父親的樣子。雖然他的做法不好,但是這就是父親。

茅方最終還是沒有留下錢縣令,不過錢縣令同樣沒有做絕,也為茅府留下了兩班衙役。

這留下的人中,便有李公甫。雖然說是為了他好,讓他盡快上手,但實際還是排擠,做苦活累活,外加背黑鍋。

有了寧采臣的指點,李公甫已是明白此點,隻是縣令的命令,他也不能說,我就不留下。

“太爺也真是,這事分明不是人類所為,我們留下又有什麼用?犯了案子,恐怕早一陣風跑得沒影了。”不能反抗,卻免不了一口的怨氣。不說出,心中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