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柴樣鏟起最後一道菜裝進精美的碟子遞給身邊的傭人,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暗自悻悻這裏有很多傭人幫忙,否則以她這半殘疾的身體估計是沒法做好這年夜飯的。
“二少!”傭人們整齊的聲音響起。
柴樣抬起頭正撞上顧淩蕩神色不明的深邃如古潭的眼眸裏,她微微一笑:“現在可以讓人幫我看腿傷了吧?”
顧淩蕩又湧那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盯了她一會兒,才淡淡地道:“給她看腿!”卻沒有聽到身後有人應,他臉色一沉,轉身看去,正看到身後的餐廳裏,一個身披白大褂的俊美男子正在狼吞虎咽。
“童顏!”顧淩蕩聲音冰冷。
“先讓我多吃些再看吧,這菜真好吃!”童顏頭也不抬地道。
“明天你不用吃飯了!”
童顏立刻停下手裏的筷子,抬起頭哀傷地道:“不要啊,老大,哦不,二少,明天是大年初一,若是不能吃飯,以後我一年裏都沒飯吃怎麼辦?”
“你自找的!”顧淩蕩看也不看童顏一眼,坐到主位上優雅地享用他的“小傭人”給他準備的豐盛的年夜飯。
廚房裏傭人們立刻上前扶著柴樣往外走,經過餐廳的時候,柴樣特意看了眼童顏,見他也正看著她,他正為明天沒飯吃而滿臉愁容,但看向自己的眼裏卻一片清冷。柴樣想,這人冒犯顧淩蕩還能安然站在這裏,這人身份一定非同一般。
“你就是讓我來看病的小妞?”童顏站起身瞬間恢複笑嘻嘻地表情,仿佛剛才眼裏的一瞬間清冷是柴樣看錯了。
“麻煩你了,”柴樣點了點頭,得罪誰最好不要得罪醫生的這個道理柴樣懂。
“確實麻煩!”童顏很認同地點了點頭。
柴樣嘴角微抽,一般人不是應該說“沒關係”或者“小意思”之類的嗎?
兩人說了兩句話,傭人立刻扶著她坐到一張輪椅上推了出去了,童顏也跟著走進寬敞的大廳。
童顏以最快的速度幫柴樣拆了已經有裂縫的石膏,查看傷勢。
柴樣忍著疼,問道:“我的腿怎麼樣了?”
童顏看也不看柴樣一眼,麻利地給她上了藥,又重新打上了石膏,然後脫下外袍,像清洗細菌一樣洗幹淨了手,才盡餐廳向顧淩蕩報告:“二少,剛合上的腿骨又裂開了,已經上藥包紮好了,隻要好好養,不出半個月就好了。”
聲音從打開的門傳到大廳裏,柴樣一臉的鬱悶,這受傷的是她吧,醫生不應該是跟患者或者患者的親人說的嗎?童顏不跟她說明,反而去跟顧淩蕩彙報,有何用?顧淩蕩又不是她親人。
顧淩蕩點了點頭,朝外麵的人揮了揮手,外麵的人立刻又把柴樣推進餐廳。
“吃飯!”顧淩蕩看了柴樣一眼。
傭人們立刻為柴樣裝飯、打湯、夾菜,柴樣也不推遲,她已經十二個小時沒吃東西了,餓壞了,既然顧淩蕩給她吃,她自然不會矯情地拒絕,何況這些菜還是她親手做的呢,她當然要吃!
站在旁邊的童顏吞了口口水,笑著道:“二少,老大,我可以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