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千離走進雲景房間,將臥室大門闔上的那一瞬開始,原本擰著的小蠻腰一鬆。
一把將那礙眼的長裙擼到了腰際,整個人虎虎生風地走到了雲景的床頭。
雲景這個時候已然是清醒了過來,不過他臉上的膚色較先前似乎又白了幾分。
此刻,他倚靠在床頭,安靜到仿佛隨時都將煙消雲散一般。
“喂,雲狐狸,我跟你商量一個事情。”
原本鼓著一口氣的千離在看到他這副光景,那中氣十足的嗓音下意識的就壓下去了七分。
雲景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淡淡的抬眸,“說。”
他的聲線極輕,讓平日裏見慣了他狡詐模樣的千離,一時間不太適應。
千離坐在了離床頭三分遠的軟椅之上,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我不幹了。”
雲景抬眸,瞧見了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尷尬和勉強。
他色淡如水的薄唇輕啟,“你剛才見過她了?”
千離倏地抬頭,似乎沒有料到雲景竟然聰明到了這個地步。
他有些惱火的撓了撓腦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反正我不想扮女人了!”
雲景那修長纖細的指尖在書卷上麵輕輕的點了幾下,隨即輕聲道:“隨你。”
千離一驚,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聽錯了麼?
雲狐狸剛才竟然說隨他?
“不過我有必要先提醒你一句。”雲景緩緩的撐起了自己的身子,調整到了一個最舒適的位置。
他扭頭看向千離,“如果你現在告訴她你是女扮男裝,以她的性格必定認為你有所企圖才會隱瞞。到時候別說公平競爭,你恐怕連朋友的資格都沒有了。”
“雲狐狸,你……”千離謔的站了起來,滿臉怒意的瞪著雲景。
雲景卻依舊是波瀾不驚,麵色不改。
可偏偏千離心中就是清楚,雲景說的沒錯,雖然這話聽起來就是那麼讓人惱火。
“那怎麼辦?難道我要一直裝女人嗎?”千離憋屈的揪住自己頭頂的發髻,隻覺得胸口一團火苗嗖嗖的燒。
雲景抬眸望向千離,沉吟了半響之後,他才道,“你告訴她,我無事。”
千離當然知道這是雲景讓自己帶話呢!
“她就在外頭,你幹嘛不自己跟她說?”
千離好奇的湊到雲景的身邊,眼底閃爍著詭異的光,“難道你不怕我近水樓台先得月嗎?”
雲景睨了他一眼,“她是笨,不是瞎。”
“喂!”千離沒好氣的瞪著雲景。
若不是他這會兒氣若遊絲,他一定要好好跟他打一場,不然這口惡氣壓根兒就沒有辦法宣泄。
彼時,鳳驚瀾正在雲王府的外牆那邊等消息呢。
她有些無趣的撐著自己的下頜,用指尖輕輕撓著大啵的肚皮,聽著它舒服的直哼哼。
“千離這個家夥怎麼還不出來呢?”
就在她百無聊賴的時候,千離這個時候拎著裙擺,風姿綽約地從大門口走了出來。
鳳驚瀾眸光一亮,飛快得衝了過去,“怎麼樣?”
千離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啦,他已經醒了,不過身體還有些虛弱,還躺在床榻上,就沒辦法出來見你了。”
“噢。”鳳驚瀾淡淡的應了一聲。
一顆心明明已經落回了肚子裏,可還是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她回頭看了看,從高高的院牆外麵,隱約能夠看到後山那一片竹林依舊是鬱鬱蔥蔥。
“也不知道雲狐狸那個家夥有沒有聽到我那個時候說的話!”
當鳳驚瀾重新回到沁王府的時候,天色擦黑。
她鬱悶的望著正大喇喇坐在自己閨房裏麵的千離,隻覺得頭都大了。
“喂,你當真要在這裏住下來嗎?”
鳳驚瀾不悅的望著早已經換上長衫,在鏡子前麵梳妝的千離。
這個家夥從下午就死皮賴臉的跟著,非說在行宮住的不舒服了,一定要來沁月閣住。
好吧,她就讓初夏給安排一間客房。
誰知道,這會兒她都要休息了,這個家夥還賴在自己房裏不走。
望著千離那沒話還非要找話說的樣子,鳳驚瀾眼底劃過一抹狐疑:
“喂,千離,你這麼死皮賴臉的留在沁月閣,是不是另有所圖?”
原本正慢條斯理梳著頭發的千離被她問的動作一頓,差點沒扯掉一把頭發。
她連忙回頭,笑的一臉僵硬,“討厭,怎麼會呢!”
鳳驚瀾還是不相信。
她眯了眯眸子,將門外的初夏喚了進來,“把沁月閣裏麵貴重的物品都鎖好。”
見初夏也是一臉謹慎的瞧了千離一眼,這才急急忙忙應聲跑出去,千離脖子差點氣歪了。
“喂!小瀾瀾,人家可是大夏三公主,用得著在你這偷東西嗎?”
鳳驚瀾無趣的翻了一個白眼,“誰知道呢,萬一有人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癖好呢?”
“你……哼,我睡覺去了!”
待她重新返回到床榻邊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床榻上有人!
她心頭暗暗一驚,原本即將觸上紗幔的手也緩緩的放了下來。
就在她猛然轉身,準備跑路的時候。
鳳驚瀾差點要被這突如其來的狼爪嚇得魂飛魄散了。
那微涼的手落在小腿之上,一路上滑,毫不客氣的吃著她的豆腐!
眼看著那隻大手就要去拉扯自己的腰帶的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那個……小瀾瀾,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