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蒼茫的話聲剛落,整個山洞就搖晃了起來,在山洞中央,猛的升起一道道亮光,那亮光時而聚集時而分散,彼此快速的遊動,其劃過之處都會出現一道亮痕,經久不散。
漸漸的亮光勾勒處複雜的陣道紋絡,一組陣法在亮光的勾勒下緩緩成型,當陣法徹底成型的一瞬,那陣道紋絡猛的爆發出無量光,一座祭壇從中升起。
那祭壇高三丈,長寬都有五丈,通體血紅,像是被無盡生靈的血肉澆築而成,祭壇的中央插著一柄長刀,長刀雪亮,寒光耀目,而祭壇祭壇的四壁則是一幅幅殘酷的戰場畫麵。
那畫麵仿佛有一股魔性,林勝僅僅望了一眼,便沉迷不可自拔,心神完全投入,他目光一恍,那畫麵似乎活了一樣。
那是人族與百族交戰的戰場,戰場宏大至極,烽火燃遍九天十地,天上地下無不是慘烈至極的廝殺,
人族先賢與百族諸強鏖戰,無盡生靈伏屍,成片的屍體堆積成山,有人族的,也有異族的。
蒼茫大地,到處都是血與肉的混合,每一寸山河都被染血,地麵上奔騰的已不是河川,而是無盡血水,血氣升騰,於九天凝結成雲,雲也是血紅的,遍布天宇,天地都混為一片,變成朦朧的猩紅色。
林勝仿若一個旁觀著一樣,見證著這一切,時時刻刻都有無盡的生靈灑血,他目睹著一個個人族先賢倒下,被異族強者斬殺。
他仿佛能聽到那些逝去的人族先賢在悲嘯,能夠聆聽到他們的心聲,林勝的心在被同化,能感覺的到他們心中的恨,和不甘,他更能體會得到,這種恨與不甘,不是他們出於對自己的生死的哀傷。
他們不甘的是,不能以生之殘軀,誅盡妖邪,護人族萬世太平,亙古不絕。他們恨的是,這天地不公,為何不能讓人族安定平和,繁榮富強,哪怕是安居一隅也好。
不知不覺,林勝已是淚流滿麵,他心中有無限悲涼,更多的是那種恨與不甘,恨百族欺淩人族,不甘人族命運如此。
接著林勝眼前畫麵一轉,一柄長刀劃過,刀芒雪亮璀璨,天地似乎都被這長刀斬滅,長刀所過,刀鋒所向,無數異族強者被橫斬,殞命於長刀之下。
長刀的主人是一個魁梧漢子,他麵容剛毅,冰冷的目光看似無情無義,但此時那份冰冷中,卻蘊含著滔天怒火,他眸中殺機彌漫,凜冽的殺意足以令空間凍結。
這漢子一人一刀,殺入異族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他抬手揮刀間,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有無數異族強者殞命,從高空掉落。
這漢子轉戰九天十地,屠滅了億萬生靈,一身染血長袍殷紅,不知原本就是紅的,還是被鮮血染紅。
他整個人被濃鬱的血煞之氣包裹,這是被他所斬殺的生靈怨恨之氣所聚,在這血煞之氣中,更有無數凝如實質的怨靈在浮現,它們在瘋狂的嘶吼,想要將他撲殺,不過卻被他反手隻間就徹底鎮壓了。
當然,這漢子也負傷了,在征途中他曾斬過幾個同級的異族生靈,難免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雖是負傷,可這漢子仍未停下,他依舊瘋狂的獵殺者異族強者,於各處戰場來回穿梭,滌蕩妖邪。
最終他的瘋狂引起了一位異族的無上大帝注意,那位大帝竟不惜顏麵,紆尊降貴之下,親自出手。
要知道每一尊無上都是震懾九天十地的存在,他們高居於九天,俯視著億萬生靈,為萬族所仰,被萬靈尊稱為神明,接受芸芸眾生的朝拜和供奉,是何其的偉大不朽。
一位無上大帝悍然出手,其結果是不言而喻的,那漢子最終難逃神明的無上威嚴,他殘軀破碎,血灑長空,極盡絢麗的一生隨著落幕。
唯有那柄長刀,攜著他的執念,斬破虛空,遁離戰場。
那位異族大帝對此無動於衷,他此次出手已經是失了臉麵,故而不會再次出擊,他回身一轉,伴著種種異象,消失在虛空之中。
畫麵到此,也是嘎然而知,徒留林勝站在那裏,淒然淚下。
林勝很心酸,人族先賢們前仆後繼,不計生死,隻為人族得以延續,為此他們的血灑天地,至死有恨,是如何的淒涼。
同時,他的心中有血在燃燒,火熱沸騰,直欲衝開胸腔,林勝恨自己生不逢時,不能於先賢浴血共戰,斬盡妖邪。
就在這時,之前的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在空曠的山洞中傳蕩,依舊那般宏大、蒼茫、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