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下著雨,可是對於這個正在看書的女子世界並無沒有任何不同,就如隻要房子不倒,她就能繼續安然自在下去一樣。
真正的夏盈月從來就不是個世人眼裏的好女子,可在別人眼裏,卻是個極為善良的好女人。她是溫柔,大方,熱心而美麗的,所以好的形容詞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女人嫉妒而羨慕,男人欣賞而尊敬,小孩崇拜,老人喜愛。她總是說自己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就像張愛玲說自己隻是個普通的小市民一樣,隻不過她不是張愛玲,也不是其他的女子,她是她自己。
她手中拿著一本原文版的《勸導》,看得津津有味,卻也悵然若失。“謹慎”給女主人公帶來多年的痛苦,而她自己呢?做的這一切到底對不對?她也常常質問自己,可沒有答案,可如果再來一次,她仍會這麼做。
外麵開始閃電了,暴雨打得窗戶劈啪作響,所有的窗戶都已經關好了,她在這裏很安全,她抬起頭,想。房裏的花香味好像濃烈,席瑞·迪翁的音樂從cd機裏流瀉出來~~~~~~
她站起來,關掉cd和拔掉所有插頭,打開門下了樓,外麵的冷風和雨都迎麵而來,她卻恍若沒有感覺,走了出去。冰涼的風雨打在她身上,她微笑著,張開手迎接。她住在市區有名的居民區,這裏有個很大的公園,她就這樣去了。公園裏空蕩蕩的,偶爾幾輛車匆匆開過。
漫步在雨中的盈月仰頭承接雨水,微笑著卻帶著淚。有多少年她沒這麼痛快地淋過雨了?
不經意間,一把傘為她擋住持續不斷的雨水,打斷了她的快樂和心酸。
低沉且溫潤的男聲在耳後響起:“小姐,很冷,該回家了。”簡潔而有力,但卻帶著淡淡的關懷。
這麼浪漫的事也會發生在她身上嗎?
她收了微笑,習慣地揚起嘴角,帶著一種奇特的眼神,轉過頭,眼中反映出一張俊美無儔的清朗臉孔,屬於男性的五官。心莫名其妙地漏跳子兩拍,她向來是沒有審視男性美的眼光,不知道怎樣的叫做帥和酷或著好看,她認為除了實在呆拙的男人,其他的隻要打扮起來都是差不多。可她知道,這樣的男子在女友眼裏一定是長得極好看的。
被打攪了之後再呆下去,也沒什麼興致了。盈月笑笑:“知道了。”
“我送你。”男人接著說。
盈月沒有拒絕。
路上沒有人說話,風雨確實很大,即使在傘下,仍是冷冷地飛進來,男人用另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肩,盈月和他靠近了些。他身上有股淡淡古龍香水的味道,很溫暖。
她的衣服全濕透了,畢竟是薄薄的運動長衫。他沒有介意自己的一身亞曼尼西裝也被弄濕了。她驀然有一種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覺,仿佛他可以這樣保護她一輩子,苦澀一笑,這隻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罷了,一定是被剛剛的相遇和這樣的環境衝昏頭了。她是不做白日夢的。
到家了,盈月開口相邀:“謝謝。進來坐坐吧?你衣服也濕了,進來弄幹再走好了。”“那就不客氣了。”
這間屋子雅致而溫暖,錯落有致有家的感覺。盈月倒了杯水給他。
“把西服脫下來吧!”把衣服拿去烘幹,讓他等一等,便自顧自的換衣服去了。換好衣服出來,男人正在看牆上的一幅畫,是她的塗鴉。她有些不自在,對於自己的能力她是驕傲的,但還不算是極好之作。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夏盈月。”她開口,打破沉默。
“喬莫凡。”男人笑了。她發現他笑起來很好看,她有點莫名的開心。心又不受控製地怦然。
“你畫得不錯。”他接著說。
“謝謝。”她認為那隻是一種禮貌的讚美,不認為他懂畫。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吃了一驚。
“你真是個矛盾的人。”她封閉自己,同時又敞開自己。
盈月一直都沒有被人說矛盾,都說她是那麼特別。而這個和她相處不到半小時的男人,卻這麼說了。她有一點驚訝,但隻是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