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內力深厚,艾文吸到身體中後,一時之間消化不過來,因而被內力反噬得氣血翻騰。
隱忍了下,她抬目朝藍衣艱難的道:“藍衣,可以給我找個安靜的地方嗎?”若不是忍耐力夠強,她隻怕就要當場噴血了。
瞟眼艾文,再看看奄奄一息的爺爺,藍衣遲疑了下,最後隻得點頭,“好。”
從艾文麵上的反應,他看得出來艾文急需調息,並且耽誤不得,是以,他隻好舍棄送爺爺最後一程的念頭,帶著艾文出去,給她安排一個房間。
顧不得觀察房間的布局擺設,艾文進了屋,迫不及待的上床盤腿調息,那可是無極門門主幾十年的內力修為啊,不把她撐死就算不錯了,哪還敢耽誤?
但坐上床後,她還不忘朝藍衣說一句,“我在這裏就好,你去送你爺爺吧。”
藍衣聽之心動不已,正想走,腳下一動,卻又停下直立在艾文身旁。
看他欲走又留的樣,艾文嘲道:“莫非你怕我逃了嗎?我真是服了你了,都這時候了還要將我看守著。”
鼻中哼了一聲,閉眼,艾文不再管藍衣,運功將老人傳送的內力慢慢融合到身體中來。
艾文當真說到藍衣心坎處了,艾文古靈精怪的,不看著她,此次逃了的話,怕以後就再難以將她“請”回來,擁有“嫁衣神功”,她已經夠可怕,這會再加上爺爺的幾十年修為,十個藍衣也不夠她玩啊!
時間一點一滴的溜走,藍衣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爺爺怕是走了吧!抱歉,最後的時刻藍衣都不在您的身邊送您一程,當真不孝啊!從此後,藍衣將是一人了,爺爺,失去了至親的爺爺,藍衣不舍啊……
心中悲戚越來越濃,藍衣鼻頭酸酸的,隱有哭的衝動,但為了淚水不滑下臉頰,他堅強的忍著,忍的雙眸赤紅。
料想艾文運功調息好後就有機會去看爺爺了,哪知艾文往床上一仰,拉被子蓋好徑直睡覺,還道:“要看你爺爺你自己去,別忍著。”
藍衣聽得牙癢,氣死他了。
就是怕你走才留在你身邊的啊,不然你以為我想留?爺爺死了,作為孫子的我不在他身邊,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可是艾文才不管他難不難過,被子一拉蒙著腦袋睡覺,她就是要懲罰一下藍衣,將梅雪吊在半空中,那麼折磨梅雪,她要他也嚐嚐被折磨的滋味。不過,藍衣也可以選擇不被折磨的呀,隻要不管自己逃不逃走,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說實在地,艾文還真想走,無極門與她八竿子挨不上邊,她這個未來世界的人何必亂參一腳呢?搞不好把這異時空的秩序打亂了,未來世界還會變得一團糟呢。
於是,二人就這麼矛盾的僵持著,一個睡覺,一個站立,一個淡漠,一個痛苦,均在等著時間的溜走。
天終於大亮,藍衣整整地被折磨了一夜。
被子掀開,艾文起身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一下,漫不經心地吃著早餐,反正那無極門門主和她不熟,死不死她當真沒感覺。
藍衣雙手捏緊,隱忍,再隱忍,暗中想著爺爺那邊發生的事,按無極門門規,死了的人要火化成灰,這個時候爺爺大概已經讓人送到火化的木材上了吧。
側頭掃眼藍衣赤紅的眼,再折磨下去艾文都會覺得自己過分,因而無奈地歎了一氣,她起身朝藍衣道:“走吧,去送送你爺爺。”腳一抬,先行出門,絕情的事她終究無法做得徹底。
藍衣怔了怔,感激地看著艾文離去的白影,趕緊跟上。
無極門門主果然死了,在昨夜告別了他所有的孫子,今日躺在了略有人高的木材上。
木材周圍,所有無極門人跪成一片,仿佛螞蟻一樣多得不計其數。
行刑之人舉著火把還未點火,等的就是藍衣,藍衣是門主唯一的孫子,藍衣不來,誰也不忍心燒了他至親的爺爺。
跪在木材前三米處,藍衣難受地俯下身去,明明很想哭,卻是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