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徽宗堅持聲稱黑桐的動力外骨骼需要適應期,強烈要求黑桐先訓練幾天,然而黑桐根本不聽林徽宗的勸告,執意要立刻出發,畢竟他不想一覺醒來發現避難城市的水泥牆外麵被上千輛坦克包圍——如果徐渭能通過衛星找到齊柏林空艇的熱源,就說明齊柏林空艇的引擎釋放出的熱量相當巨大,除非齊柏林空艇的引擎室沒有人工作,而且齊柏林空艇的內部隔熱做的相當好,否則就沒有人可以在齊柏林空艇上工作,但是這樣說還有一個漏洞,那就是從來都無法追蹤齊柏林空艇飛行時的熱源的移動軌跡,也就是說,徐渭找到的地方可能不止有齊柏林空艇。
黑桐從軍火庫裏取出一杆m39emr步槍和一杆cheytacm-200狙擊步槍,朝機場走去,沒有一個隨行的人,上一次的全軍覆沒給黑桐的震動太大,他可以不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但他要對其他人的負責,他沒有理由讓一群新兵跟著自己去執行自殺任務,既然隻有黑桐可以使用動力外骨骼,那麼他就理應承擔更多責任,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黑鷹直升機飛行在清澈無痕的夜空中,黑桐點燃出行前老陳遞給他的香煙,深吸一口,他沒有抽煙的習慣,煙氣入口,喉頭火辣辣地刺激讓他咳嗽不斷,差點沒有從椅子上摔下來。坐穩地黑桐重新吸了一口煙,煙草燃燒時一絲微妙的香味流淌進黑桐的血液,穩定黑桐的心神。煙草燃燒產生的煙霧籠罩著黑桐,然後被從艙門湧入的大風吹散。直升機駕駛員朝黑桐做了一個手勢,直升機的飛行高度直線下降,黑桐靠近艙門,彈掉還在燃燒的煙頭。下墜的煙頭伴隨著同樣在下墜的黑桐,黑桐略微彎曲雙腿,借助動力外骨骼兩腿上自帶減震裝置落在地上。
黑桐拉上防風巾擋住半張臉,月光穿過樹枝,照在黑桐身上,黑桐就像一隻安靜的豹子穿行在樹林中,靜默無聲。直升機沒有辦法把黑桐直接投送到目標地點,隻能送他離開喪屍密集的包圍圈,黑桐到達目標地點最近的路線應該是橫穿已經廢棄地城市,但是黑桐為了避開喪屍,隻能在山林中行動,然而即便是橫穿城市,黑桐到達目標地點也至少要一個星期,現在這個時間被延長到了十天。初冬的雪花從天上緩緩飄落,掉落在黑桐身上,迅速融化,憑借動力外骨骼的輔助動力,黑桐以每小時數十英裏的速度移動,赴近的雪花全部圍繞著他的身體旋轉,將黑桐的身影拖出一個長長的痕跡。
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影子投射在一棵白楊樹的樹幹上,黑桐當即拉低身體,周圍的空氣流動驟然停止,黑桐就像一顆石頭,把身體埋在已經有些深度的雪堆裏,所有待發關節的電磁活塞全部處於臨界狀態,全部爆發的力量足以撞毀一輛普通的轎車。影子的主人渾然不知,背著一杆俄製的ak12突擊步槍,舉著火把從黑桐身邊經過,靠在一顆樹邊。
老舊的羊皮大衣,粗織棉氈帽,一雙質量不錯的登山靴。黑桐對離自己隻有五米距離的中年男人的分析僅僅停留在他的服裝,納粹黨衛軍那極具納粹氣息的護甲黑桐是再熟悉不過,納粹士兵絕不會穿著便裝執行任務,更何況納粹現在裝備的步槍不可能是俄製的,或許讓納粹士兵使用老式的stg44突擊步槍都比讓他們使用“蘇製”武器容易。
雖然動力外骨骼可以提供極其強大的助力,卻不能提供熱量,黑桐在雪堆中趴了將近十五分鍾,中年人依舊沒有移動的跡象,因為寒冷,黑桐的身體不經意地抖動了一下,在火光下格外清晰。中年人慌亂地從背後取下槍,動力外骨骼的電力輸出瞬間開到最大,黑桐躥到中年人麵前,摁住中年人的肩,兩個人一起摔出將近十米的距離,撞在一顆樹上。
“你是誰?”中年人無力地看著自己的槍被黑桐奪去,準備抽出手槍,結果槍套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黑桐解開,裏麵的東西已經不翼而飛。黑桐卸空兩把武器的子彈,把槍丟還給中年人,既然對方不是納粹自己也沒有趕盡殺絕的必要,留一手以防萬一就好。
中年人已經可以確定黑桐不是喪屍,否則他不可能還可以站起來。他見黑桐轉過身準備離開,抄起槍托對準黑桐的後頸就砸下去。
就在槍托即將敲在黑桐的動力外骨骼上麵的時候,黑桐突然轉過身握住中年人的手腕,然後一拳敲在中年人的小腹上,中年人疼得叫了一聲,一瞬間,赴京的火把全部被點亮,無數的身影朝黑桐跑來,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黑桐。
“我投降。”黑桐放下所有武器,舉起雙手,他不是戰神奎托斯,就算他現在有納粹的全裝甲動力外骨骼,這麼多槍對著他,也足以把他射成馬蜂窩。一個皮膚略黑的男人走到黑桐背後,沒有在意黑桐身上的動力外骨骼,給黑桐銬上手銬,用槍指著黑桐意思他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