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山軍營足以容納一萬多人,是大燕專門為訓練羽林騎而準備的營地。姬輕塵騎馬出了校場,他沒有立即回城而是來到了營中的中軍大帳。這時中軍大帳已經收拾很幹淨,營帳中央的大床已經被挪走,而是擺上了帥案及幾張供將領們商討軍情的凳子,帥案上放著幾本冊子和帥印,牆上掛上了地圖,又在旁邊的空地擺上了沙盤。
姬輕塵到了帥帳,他身邊的侍衛守衛在大帳外的四周,隻有張讓跟郭勸兩人跟著他走進大帳。看到煥然一新的大帳,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徑自走到了中央的帥椅上坐下,沉吟了一下就對郭勸說道,“郭兄,這裏已經沒什麼大事了,現在你就回去吧,訓練‘鐵衣’要緊才是要務,且不可耽誤了!”
“諾!”郭勸領命大步離開了大帳。
大帳中就隻剩下了姬輕塵和張讓兩人。這時姬輕塵向張讓問道,“讓你派人盯著江柔,這幾天有什麼消息沒有?”
“殿下,江柔似乎已經察覺到我們注意她,就一直待在璐王府沒有出來過,而我們的人很難混到璐王府監視她,所以現在還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確定她到君臨的目的。”張讓泄氣的低聲說道。
對於張讓的回答姬輕塵早有心理準備,江柔是離國訓練了十數年的暗衛,張讓派出監視她的人都是一群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人,讓幾個人監視江柔,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呢?他估計現在江柔早已離開了璐王府,隻是張讓手下的人不知道而已。
不過這也讓姬輕塵有點煩惱,他的身邊沒有一支可以使用的力量,現在待在君臨了,有不少消息他想探聽可總是力不能及,有很多消息不能及時傳遞到眼前,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沒有眼睛的瞎子一般。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自己得想辦法迅速建立一支專職情報的機構才行,不能死等郭勸的“鐵衣”啊!想到這個問題姬輕塵就眉頭緊皺。良久,他向張讓說道,“晚上回去之後你跟郭勸商量一下,就先從訓練的這六百人中選出精幹的三十人,讓他們跟你一同負責我們在君臨的情報工作吧!”
“奴才明白!”張讓躬身答道。
“你要是有這方麵的人才的話也可以將他們招募到‘鐵衣’中,這你跟郭勸兩人商量就行。你要記住,隻要是對我們有用的人,不管他是什麼出身,他以前犯過什麼樣的罪名,隻要他能改邪歸正,甘願為我效力,他之前的一切罪名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想了想姬輕塵便有下定了決心的說道。
為了能夠在短時間內提高身邊監察的力量,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隻能通過這種劍走偏鋒的方法壯大自己。至於貿然間使用這樣一群人是否會對他今後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現在他顧不上了。
張讓突然聽到姬輕塵這麼說,他的身體一顫,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不過隻是一閃而過,就恢複了鎮定,恭敬答應了一聲。
然後姬輕塵就沒有再說什麼,開始翻看放在帥案上的營中的軍械、戰馬、糧食供給等賬冊,兵部給了他一營兵馬,沒有派一個軍務司馬和參軍之類的人,他身邊的郭勸要訓練“鐵衣”張讓又不懂軍務,現在這些活隻能先由他自己處理。
以前在離國為質的時候,他就跟隨在李青衣身邊處理過軍務,現在再看到這些軍務他是駕輕就熟,不到中午他就處理完了。
到了中午吃飯時候他跟白項城簡單的聊了一下關於這一營士卒現在的戰鬥力問題。白項城已經通過上午的訓練大體了解了這群紈絝子弟的自身實力,他遞給姬輕塵一張寫了不少名字的紙說道,“殿下,這上麵的這幾個人可堪大用,隻要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軍中勇將,甚至有還可能會成為上將之才。”
看到白項城對這幾人的評價這麼高,姬輕塵接過這張薄薄的宣紙,認真的看上麵人的名字,他已經表現的足夠冷靜了,可是看到宣紙上人的名字,眉頭便有點微蹙。因為有李長征和王垠的名字,除此外寫著:柳青青、侯孝天、楊智興、左宗權、曹玉琨、周順、林平等。不用白項城再解釋姬輕塵都知道這張紙上的人沒一個是平明子弟,都是世族大家中的子弟。他對白項城的能力深信不疑,可是說眼前這幾個世族大家中的紈絝子弟今後能夠成為軍中勇將,或者上將之才,他是怎麼都不會相信。
白項城注意到了姬輕塵臉上的表情,他知道姬輕塵心裏的疑惑,就笑著說道,“殿下看這幾個人的眼光似乎問有些片麵了!”
也就像白項城這樣狂妄不羈的人才敢這樣指責姬輕塵的不時。
“項城兄的意思是?”姬輕塵問道。他不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既然知道白項城能這麼說,他就肯定白項城會對自己的看法做出合理的解釋。
“殿下,可能上麵這幾個人之前犯下過不小的錯誤,就像殿下說的他們平日裏欺男霸女,欺負手無寸鐵的百姓,還逛賭場合逛妓-院無惡不作。可是殿下有沒有想過他們在還沒有成為紈絝子弟之前的生活呢?大燕的世家子弟,男孩到了六歲就必須要開始習武,到了八歲就一定要學習琴棋書畫,而這樣的生活他們一直要堅持到十六歲加冠了成人禮才能夠出師。”白項城不疾不徐的解釋道,“六歲到十六歲之間的時間段是一個人成長中最為關鍵的時刻,而在這一時間段內他們得到了自己家族係統性的訓練,像弓馬齊射,像刀槍劍棍等已經有了很好的底子,兵法韜略自然也學過不少,這是一個勇將一個上將之才必備的技能,是大燕平民子弟比不了的。所以殿下才會發現,大燕現了今天隻有貴族才能出將軍,而平民隻出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