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消息傳到崔景升的耳中時,這位一向以溫和麵容示人的老者怒了,而且還是怒不可遏。因為這個消息傳的實在是太離譜了,太毀姬虔的聲譽了。不管是君臨百姓,或者是大燕百姓們信不信,可傳得久了也就難以讓人分別真偽了。
這對當下的姬虔是非常不利的。
而更讓崔景升憤惱的就是,他覺得姬虔沒腦子,現在姬輕塵被囚禁,他已經處在了弱小的地步,而姬虔身為四大監國皇子之一,盡然敢馬踏王府,即便是為了李師師,他的做法也是不對的。
因此這個世界上,世人都喜歡同情弱者,羨慕強者。
可相對於姬虔和姬輕塵兩個人來說,百姓們更願意羨慕姬輕塵,同樣同情姬輕塵。
因為姬虔跟姬輕塵相比,不管在什麼地方他都沒有優勢,唯一的優勢就的嫡子的身份了,可這對大燕百姓來說他們才不在乎呢!
因此就是自己的外甥已經被氣病了,還躺在床上休息,崔景升也沒有同情他,而是走到姬虔的房間,將姬虔給大罵了一頓。
而這時的姬虔知道自己理虧,就更加不敢頂撞舅舅了,隻能閉著眼睛不說話。
良久,崔景升解氣了才對姬虔說道,“現在你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
“我不該擅自做主調兵去北遼王府!”姬虔低聲說道。
“還有呢?”崔景升問道。
“不該為了李師師而憤怒失去了自我!”姬虔繼續低聲說道。
“沒了?”崔景升沒好氣的問道。
“還有嗎?”姬虔不解的問道。
“看來你還是沒有看清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崔景升沉吟了片刻說道,“你既不是錯在不該調兵去北遼王府,同樣也不是錯在不該為了李師師而憤怒,而是錯在沒有權衡利弊做出正確的決斷,出兵之前就該跟我們請示,以姬輕塵的做法隻要你請示政事堂和樞密院,以舅舅和李牧之的權力,足以給你這個命令。還有你既然去了北遼王府,就該將李師師待回來而不是無功而返。”
“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了?雄赳赳氣昂昂帶兵去了北遼王府,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崔景升歎息道,“你跟姬輕塵比,就是缺少一股子狠勁,不,你是狠辣有餘而血腥不足啊!”
仔細回味崔景升的話,還有點為崔景升罵自己而不服氣的姬虔在這一刻就徹底明白了自己這次行動的錯誤之處。
“舅舅,現在我該怎麼做?”姬虔請示道。既然李師師是他的未婚妻,可現在已經住在了北遼王府,他就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啊!
“你什麼都不用做,一切都有你母後和舅舅我呢!”崔景升說道,“不過,現在你有一件事情必須要知道,舅舅就是想知道你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舅舅請說!”姬虔說道,準備洗耳恭聽。
可就在這時崔景升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吩咐侍女將王府的一個小廝傳到了姬虔的房間,這名小廝走進姬虔的房間,正準備躬身施禮,就聽見崔景升說道,“不用麻煩了,將你在外麵聽到的全部告訴他吧!”
就在姬虔被氣病躺在床上時,由於這個消息太對姬虔不利,因此顧棋才吩咐下人們不要跟姬虔說,現在有了崔景升的命令,小廝自然是知無不言,將君臨百姓對他馬踏北遼王府的舉動的傳言跟姬虔說了一次。
而姬虔在聽的時候,剛開始還很淡定,還能夠在他舅舅崔景升麵前表現出一副沉穩大氣的樣子,可聽到後麵的內容,他就聽不下去了,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可怕。而且特別是聽到百姓們傳言說他到王府是為了偷看安樂公主的侍女洗澡,被姬輕塵發現之後吊在馬球場狠揍,再然後他就開始大喊表哥時,他勃然大怒,早已不顧眼前的舅舅崔景升了,而是破口大罵,“君臨知府龐籍是幹什麼吃的?這種傳言他也能視而不見?還任由他們傳遍下去?你立刻去君臨知府衙門,讓龐籍來見我,對了,還有命令龐籍,就說是本王的意思,讓他將傳言的人一律下獄,嚴刑拷打,必須要問清楚是誰指使的。”
可是他的話說完,他麵前的小廝依舊沒有動,而是將目光移向了崔景升。這種舉動被姬虔發現,他才想起了身邊還有自己的舅舅,是自己剛才怒極攻心,才忽視了自己的舅舅的存在。
因此亡羊補牢的說道,“舅舅覺得我這麼安排是否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