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會上裴文矩和陳衍說出給姬文的諡號是“仁”時,群臣一片嘩然。因為“仁”字這個諡號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帝王用過,不是不能用,而是不敢用,或者是不配用這個諡號。可現在,裴文矩和陳衍兩人盡然給姬文取了“仁宗”這個諡號,你說群臣能不嘩然嗎?
其實不過姬文登基稱帝之後的作為,就數他還是親王時期的種種行為,確實稱得上仁孝。而自從他登基稱帝,除了囚禁了姬虔,誅除了謀逆首惡崔景升外,倒是沒有過血腥殺戮,而且誅除崔景升是姬輕塵的意思,不能算到姬文身上。
故而姬文的諡號勉強可以配得上這個“仁”字。然則這是說姬文要是將這種品性這麼一直保持下去。
可現在他英年早逝,登基稱帝僅僅是短短的一年時間,不說文治武功方麵的功過評定,就是在一年的帝王生涯中用“仁”字評價他有點欠妥當了。
因此裴文矩和陳衍的話一說出口,就遭到了葉青枝和柳平原等諸多大臣的反對。大家反對的原因就在上麵,因為姬文登基時間太短,隻是在位時間一年,難以用“仁”字評價他的功過。
一時間太極殿內兩方人馬爭的不可開交。
裴文矩作為大燕的丞相,陳衍作為禮部尚書,自然有一部分大臣支持他們。而葉青枝作為參知政事,副丞相,柳平原為樞密院使,兩人身邊也不乏黨羽。
這樣,僅僅是朝會的第一個議題就陷入了爭吵之中。
龍椅上的姬輕塵冷眼注視著眼前的爭吵,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之前他作為議政王,可以一人之力否定了群臣的意見,這是他作為權王的權力表現。可現在他是大燕的皇帝陛下,一言一行都將會影響大燕朝政事務方麵,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一言決定是非了。他需要聽從各方的意見,再綜合判斷出優劣,而後從中選擇最佳的方案。
雙方就這樣爭吵了半個時辰,誰都駁不倒誰。
這時,群臣才注意到龍椅上一言不發的姬輕塵。才想起現在是姬輕塵當政,而不是以前吐沫星子可以噴到臉上卻還要認真聽群臣數落自己的姬文。因此群臣一個機靈,忙閉上了爭吵不休的嘴,低著不敢再注視姬輕塵的目光。
“你們繼續吵啊!”姬輕塵冷冷的說道,“怎麼不吵了?”
“請陛下贖罪——”裴文矩第一個跪地請罪道。
“請陛下贖罪——”有了裴文矩帶頭群臣也跪下請罪道。
“你們是在討論政務,你們有什麼罪名?”姬輕塵冷冷的嘲諷道,“你們繼續吵啊?”
被姬輕塵這麼一訓斥群臣都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就連在姬文當皇帝時喜歡數落姬文不是的禦史們也都閉上了嘴,不敢再像以前一樣站出來像數落姬文一樣數落姬輕塵了。因為還是親王時姬輕塵就已經很強勢了,而且手段就已經很狠辣了,現在成了一國之君,豈能比以前會差了?大家數落姬文,是因為姬文不懲治他們,可現在他們不敢數落姬輕塵,怕被姬輕塵給砍了腦袋。
“大敵當前,該是諸卿齊心協力,共禦外敵的時候,可是你們看看自己在做什麼?為了一個廟號爭吵不休,將朝會當成了菜市場,為這樣一個問題足足延誤了半個時辰的朝會時間。難道你們不知道現在放在你們眼前的事情輕重緩急嗎?”姬輕塵冷冷的吼斥道。
見群臣低頭不敢再說話。
冷冷的掃了跪在眾人前麵的裴文矩和葉青枝一眼,姬輕塵開口說道,“丞相,四哥的葬禮事宜你們有了章程嗎?”
“微臣已經跟陳尚書擬出了具體章程,還請陛下過目。”裴文矩聞言一震,他知道現在姬輕塵要乾坤獨斷了,就將奏章遞給了一名內侍,內侍將奏章放到姬輕塵麵前。匆匆看完上麵的內容,姬輕塵淡淡的說道,“不錯,就按上麵寫的辦吧!”
見裴文矩還要開口說道,他就繼續說道,“至於四哥的廟號,就給他一個‘仁’字吧!”
“多謝陛下——”裴文矩聽到姬輕塵這麼說,全身一震,語氣哽咽的說道。他是姬文的心腹大臣,深受姬文的器重,被姬文依為肱骨。現在姬文英年早逝,他想為姬文做點什麼,才會取了一個“仁”字廟號給姬文。剛才他一說出來就被群臣反對,讓他始料不及,眼看著這個廟號就要雞飛蛋打了,卻被姬輕塵給硬生生拉了回來,這豈能不讓裴文矩感動。
“葉執政,政事堂已經恢複了正常工作嗎?”姬輕塵繼續問葉青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