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3)

第十三章

G

我把司徒芬的事情向公安機關作了如實彙報,要求他們做出相應舉措。

我的做法不外乎是為了拯救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可這麼一做,卻為我招來了無數恐怖的日子,自那個身在明處的編導被抓後,我時常接到一些恐嚇電話。我知道這是那個編導隱在暗中的同一藤上之人的搗鬼。我每日都活在心驚肉跳之中。這天,當我在我所供職的帝王賓館外麵,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毒打和洗動,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又得到了帝王賓館解聘的消息。我理解,他們麵對黑社會的恐嚇,沒有理由也沒有勇氣來保護我、支持我。

素來孤傲堅強的我一下跨了意誌。

我感到一種滅頂之災正緩慢而執著地向我籠罩過來的絕望。為了生命的安全,我生出了逃離深圳的念頭,盡管我那千回百轉、風烈雲重、情繾意綣的古曲新詞或古詞新曲正在深圳許多娛樂場所形成一股飆風。

當我和司徒芬在戒毒中心不顧周圍一切相擁著痛哭失聲時,才驀然醒覺,原來,我倆早已於無意之間,成了彼此心靈上最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問、問、問,問世間情為何物,直、直,直教人生死相許?”

司徒芬原來柔媚動聽的唱腔不再,聽著她沙啞的聲音,我隻感覺一片淒冷的肅殺漫布了四周,肆無忌憚地劃破了哀豔的晚霞。

凝淚望遠空,隻見,夕陽無語而哭。一個二奶的一天一個二奶的一天

現在,我來講述一下李燕(做人二奶)一天的故事。

正常地來說,我們的一天從早上八點鍾開始,到翌日早上八點鍾結束。這是正常地來說。

那麼李燕的一天就不正常了,是嗎?不,她的一天對她個人來說,也是正常的。由於人們的生存方式不同,所以人們一天的起止時間也各不相同,對此我們應該要有充分的理解。

一般來說,李燕的一天是從下午四點鍾開始的,到翌日下午四點鍾結束。當然,這個時間規律偶爾也有所變動,那就是屬於她狀況不正常的時候。

現在,就讓我們把自己的目光權作為一台掃瞄器,來掃瞄一下李燕的一天吧。

下午四點整時,“啁啁啁……”梳妝台上的鬧鍾盡忠職守地響了起來。正沉浸在某個夢境的李燕被叫醒了,白嫩的雙手拱出被子,揉了揉還有些發澀的雙眼,長長地嗬了幾口氣。窗外陽光燦爛嫵媚,滲透出桔色的窗簾鑽進室內後,就幻變成了一種極易勾起人類原始欲望的檸檬黃。李燕掀起被子,坐在床沿出了一會兒神,雙腳伸進床沿下的一雙絨毛拖鞋內,立起身,張開雙臂揮了揮,挺了幾下腰,她的一天就開始了。

李燕無疑是個美人兒,亂亂的長發,精巧的五官,此刻竟有一種攝人心魄的慵倦美。雖然全身被一套肥肥的睡衣籠著,可身子晃動之間卻仍掩不住那一條動人的曲線。

李燕故意拖著踢踢踏踏的懶散的腳步,走進衛生間,從壁架上取下杯子和牙刷。她要刷牙了。牙膏當然是市場上最為昂貴的一種,隻不過我們一般人都不知道是什麼牌子,包括李燕自己,因為那牙膏周身沒有一個漢字,全是彎來曲去的蝌蝌文。

李燕小心翼翼地開始刷牙。每次刷牙的過程中,李燕都會稀奇古怪地把刷牙和與男人做愛一事聯想起來,這個時候,剛起床的那份慵倦就會神奇地一掃而光。那牙刷,多象男人的……自己的嘴腔,多象自己的……那牙刷在嘴腔裏反複上下左右不停翻飛的動作,多象……接連幾個多象,李燕就有些神思恍惚起來,心裏開始湧上一股亢奮。

好不容易刷完了牙,李燕感覺自己的靈魂象經受了一次聖潔的洗禮,獲得了一種新生的愉悅和輕快。她把杯子和牙刷放回原處,又出了一會兒神,而後坐上了馬桶。

剛坐上馬桶的時候,李燕心情愉快地拿過小台上的一本雜誌毫無意識地翻讀,過了一會兒,幾滴殘存的尿液都滴盡了,仍沒能拉出什麼來,可小腹脹脹的感覺卻仍很強烈,亟須立即大便似的。她的心就有些毛躁起來,把書扔開,雙手撫住小腹,使勁往內按壓,同時收腹挺胸,把全身勁兒往肛門處擠。

仍然無濟於事。李燕頹然輕歎一聲,就生出一種“老娘跟你耗上了”既無奈又滑稽的心情,呆呆地坐在馬桶上。這時李燕就想,肯定是昨天吃辣椒太多了,內火上升產生便秘。

李燕來自“辣不怕”的湖南,每一天,辣椒是必不可缺的菜食之一。昨天,她青春肉體的承包者方金山去台灣兩個月後返回大陸,趁姓方的去洗浴的當兒,她及時CALL了餘興,撒了個慌,取消了讓餘興前來的約會,避免了一場空幫的好戲。為此,她萬分高興(慶幸之後的高興)把方金山服待得愜意無比,帶她去了“白天鵝”一趟。兩人高興的因由各不相同,但兩人高興的心情卻毫無二致,由是,本來衷愛辣椒的李燕不免吃得更多了。

從“白天鵝”回到住處後,方金山吃了一粒那種稱之為“偉哥”的東西後,又要了她一回,時間就已到下午七點了。天色有些暗了,方金山要走,他說有要事需連夜趕往珠海。李燕當然不會相信這些鬼話,但她沒說什麼,隻裝著一副失望落寞的表情挽留了幾下。

方金山以為李燕隻是一個漂亮絕倫但卻弱智非常的女孩,其實他的底細李燕早就了知得八九不離十。她知道方金山在深圳養了個女孩,廣州是她,佛山還有一個,珠海當然也有一個。他的公司在珠海,那隻是他的產品加工地,一切商務決策仍在台灣,他百分之九十的時間是呆在台灣。他在廣東養這麼多個女孩,隻不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經商成就。現在的社會是這個樣子,許多商人都不再把購豪華車、進星級賓館視為成功的象征,而是看擁有多少個漂亮年輕的女孩。當然付出了就一定想有所收獲,這不僅是一個哲學辯證,而是普羅大眾都認定的真理,所以每次來大陸,方金山就要求自己,必須要把自己花錢養在深圳、廣州、珠海、佛山的四個女孩都給操遍,哪怕由於體力有限,隻能做到走馬觀花而已。

不知到底過了多少時間,好不容易擠出了食指那麼細長的一截幹幹硬硬的大便出來,落在馬桶裏,發出“咚”的一聲。李燕頓時有了種如釋重負的舒爽,心裏的燥火隨之平息了下去。馬桶裏的水盛貯得較多,大便東進時濺起了幾滴水珠飛射在她渾圓的臀上,她笑著嘟嚷了一句什麼,扯了幾張衛生紙擦幹淨,繼續蹲坐了一會,未果,就罷了。立起身,轉身衝水的時候,她看見漂浮著的便物上有幾點紅紅的斑狀物,心裏就說:“真是吃辣椒多了哩!”隨著手一拉閘,“呼嚕嚕、呼嚕嚕”幾下,衛生紙、便統統地不見了。李燕長長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