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山腳有一劉姓村莊,村中有一小夥,名為劉鶩,小名劉毛毛,旁人呼他毛子,家中無父母,與爺爺相依為命,以養雞為生,常拾柴挑水於遠山,離小鎮二裏地,但山路崎嶇,路不好走。爺爺年老目衰,遠不能行,故常年看家,拾蛋喂食,與周圍的大爺嘮嗑下棋,日子還算過去。
今日傍晚恰逢連綿陰雨,劉鶩今日生意甚好,早些賣完了雞與蛋,想至附近砍柴木,拾柴火,打點野味,回家偷偷小酌,心情大好,不料天公不作美,下起雨來。
“知曉早些回去,這下可好,雨愈大,前方看不清些許,路不好走,柴木濕入,回需幹晾幾日,本想搞些野味,然此刻土兔亦不出洞。”
無奈,劉鶩隻能前行,天越黑,雨越大。“唉,老爺子一宿擔心,回去又要被話好陣。”劉鶩行的緩慢,怕腳不及而落入山間,以他平日熟記,半時辰方能出山,而後另一山下,下山後依需走些平路,方可至家。
“不可,雨勢越發可怕,今日怕不可至家中,雨路泥濘,腳下易滑,如掉落山澗,小命不保。”劉鶩心中喃喃。
雖說如此,他心中已有去處,附近有一石洞,平日也有雨日,天色未晚,便會在此洞內小憩,等待雨勢小些便會趕路回家。
“未記錯方位,前方約莫是了!”劉鶩借著淡光,四處搜尋昔日山洞,“至矣!”一陣欣喜,快步入洞中,“嘶,頗為陰冷!”劉鶩外裝早已濕透,背後柴木亦濕得沒法用了。
“還好,火種是幹。”劉鶩習慣把火種放於裏處,“未曾記錯,此處吾早日放了些幹柴,甚好,身上有些幹糧,足過一晚,過後今夜,即可趕路回家。”劉鶩點起火,幹柴幹草順勢而起,眼前照個通亮。
平時裏劉鶩就曾想到,故早有準備,今日便派上了用場,心中暗暗竊喜。吃飽喝足,圍著火堆,烘幹濕木,享受火旁溫熱。
“欸,小兄弟日子過的舒坦?”幽暗嘶啞之聲身後響起,劉鶩忽地起身,“何……何人也……在說?”劉鶩四處觀望。
“此處!”劉鶩循聲方見身後躺一個襤褸衣衫破大叔,衣著深色,發糙成結,胡子邋遢,臉染泥濘,像極乞丐。
“贈些吃可?”‘乞丐’一動不動,側身躺地,抬頭盯看劉鶩。“給。”劉鶩方定下神來,尋思方才自己隻顧取火去濕,吃飽喝足,未曾觀望四周,且角落黑暗,這廝亦不出聲,未曾看見也屬正常,心中便緩緩鬆懈。
雖說如此,悄悄然嚇的魂飛魄散,細細想來今夜好歹有伴,亦不會孤單。
“叔,過來取暖?”
“好叻!”
“小兄弟,餘為何名?”
“劉鶩”
“叔為何名?”
“無可奉告!”
“……”
“今夜雨大,叔也曾想來躲雨?”
“不,此處即為鄙人寒舍!
“……”
“小兄弟,看至餘今日贈投以食,又與吾候暖,吾不責於餘擅自進吾家門~”
“……”
“叔長居於此?為何平日裏未曾相見?”
“平日裏吾於裏處!”
“裏處?”劉鶩拿起火把四處照亮亦未曾發覺門與洞。頓感涼意,“子非是鬼?”
“是矣!已死萬年!”‘乞丐’大叔幽幽說。
“子吾未曾謀麵,也無半點不和,不可嚇吾!”
劉鶩平日裏身強體碩,常多幹體活,卻多怕牛鬼蛇神,小時爺常抱其懷中,講妖魔鬼怪之事,心中有些陰影,揮之不去,雖已長大成人,膽大不少,但真要遇見,也是會瞬間呆滯,腳軟無力。
“吾為何嚇汝,稍與吾去裏處做客”
“不可,不可!”劉鶩茫茫然。
“哈哈哈哈!”‘乞丐’大叔應聲大笑,劉鶩心神漸寧,瞥了幾眼‘乞丐’大叔。
“隨我而來!”‘乞丐’大叔挽起劉鶩,被強行拉起,劉鶩本能掙紮,卻也掙脫不開,被‘乞丐’大叔拖而前行。前方石壁,‘乞丐’大叔半身已入,劉鶩後怕,卻如手中雞,甕中鱉,毫無反抗之力,心想“完矣”。劉鶩反應之時已入石壁之中,“咦!”劉鶩無受阻,“此石壁是假?”心中驚奇。
石壁裏處乃三人行小路,岩壁雙側掛滿燈燭,一片明亮,外處卻全然看不出,“神奇哉!”
“自個行走!”大叔鬆開了劉鶩,劉鶩臂處有些生疼,拍拍衣物,不敢多語,悶聲跟在大叔身後。
行走一盞茶,前方突然敞亮,此乃一間小屋。“噫嘻,叔,此處竟然如此通暢,叔之本事!”劉鶩前處是一張桌,四條方凳,一柱大香燭,一張板床,桌上幾張畫卷成軸,劉鶩心中好奇,卻怕叔苛責,便放棄開卷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