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起初頗有些猶豫,但最後想了想,又覺得玉嵐說得對,是啊!他都這樣幾次三番對二小姐了,二小姐為什麼還要對他仁慈,想通後,便一臉讚同地朝玉嵐點了點頭,玉嵐隨之把書信遞到她的手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煙兒,辛苦你了。”說完,嗬嗬一笑。
煙兒領命後便直接往暢春園而去,無論是見到丫鬟還是婆子都會問對方一句,“你們有沒有見到我家二小姐?晉王給她來信了。”
玉蘭院裏,玉欣正舒適地躺在寶藍色雲龍捧壽坐褥的禪椅上休憩,嘴裏正吃著時下新鮮的京白梨,突然就見到鴛鴦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這鴛鴦自老太太饒恕了她的罪過後,她便回到了玉欣的身邊,畢竟玉欣用慣了她,一時間沒有她的幫襯,還真是不習慣,何況這鴛鴦到頭來也沒有供出自己,也算得上是個忠心的主了。
“慌慌張張的,鴛鴦,你真是越來越不成體統了。”玉欣對著鴛鴦厲聲嗬斥道,這鴛鴦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平常就算發生什麼大事,也沒有見過她這麼慌張。
“大小姐,不好了,這晉王居然寫了封書信給二小姐。”鴛鴦一副替玉欣焦急的神色,隻是說完後,又頗為關切地注意起玉欣的一舉一動,就連一個細微的眼神都不放過,與往日那憨厚老實的形象大相徑庭。
“什麼?你這是從誰那裏聽說的?”玉欣蹙了蹙眉,一時間也沒有察覺這鴛鴦的異常,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動得異常快,這晉王不是一向最討厭這簫玉嵐的嗎?前兩天還因為自己的一番話就上門鬧著要與這簫玉嵐退婚呢,怎的這才過了兩天,又開始給她寫信了,難道晉王現在發現簫玉嵐這賤人其實長得不錯,起了別樣的心思。
鴛鴦立即不假思索地就對著玉欣道:“大小姐,你是今天不出門不知道而已,這事暢春園裏現在都傳遍了,煙兒正拿著書信在尋找二小姐呢,見到一個人就問對方一句,有沒有見到我家二小姐,晉王給她來信了。”
玉欣的臉霎時白如紙,妝容也來不及整理便往外走,這晉王可是自己一心想要嫁的人,自己都籌謀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他的青睞,自己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白白便宜了簫玉嵐這賤人,鴛鴦也跟在她後頭往外走。
進入暢春園後,大老遠的,玉欣果真就瞧見煙兒手裏拿著一封信,臉上一副焦急的神色,逢人便上前搭話。
瞧著現在四下還有些人,玉欣便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在園子裏漫起步來,其實眼角的餘光卻是不住地留意這煙兒的表情與周身的人,等到四下再無人出現時,玉欣這才朝著煙兒走了過去,淡淡地笑著對她道:“煙兒,怎的那麼巧在這裏碰到你,嵐兒呢?”
煙兒趕緊上前恭敬地向玉欣行了禮,有些苦惱地道:“二小姐現在不在房裏,聽丫鬟說,她來了暢春園,奴婢便過來這裏尋找她,誰知道,現在還不曾看見她。”
“瞧你,一副焦急的神色,你看,額頭都冒汗了。”玉欣關切地望著煙兒,笑意盈盈的。
“是嗎?”煙兒立即往自己的兜裏摸索著掏出了一條水紅色的帕子,有些心急地擦了起來。
“煙兒,你這樣急著找嵐兒,莫非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玉欣還是那一臉關切的表情,隨意地與煙兒閑話家常起來,其實內心真恨不得馬上就將這煙兒手上的書信搶到手。
“沒,沒什麼重要事,奴婢沒有什麼事找二小姐。”煙兒吱吱唔唔道,信悄悄地往背後攏去,內心裏卻在偷笑,果然與二小姐所料的一樣,這玉欣一聽說這事後,立馬就坐不住了。
“你手裏拿的是什麼?拿過來給我看看。”玉欣假裝現在才看到煙兒手裏拿的書信,一臉好奇的樣子,而實際上,自她進來後,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它。
“這是晉王給我們二小姐的書信。我們二小姐都還沒有看過呢!”說到這裏,煙兒慌亂地把手中的書信更深地藏到了自己的背後,有些不安地地睜大了自己的杏眼。
“煙兒,你竟敢不聽主子的話,你眼裏還有我這個主子嗎?還是說你隻會把嵐兒當做主子,既是這樣,我這就去稟告老太太,讓她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讓你以後隻需專心服侍嵐兒就好。”說這話時,玉欣的臉變得惱怒起來,轉身就欲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