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大的父愛?”明康聽得這一句,也有點想笑,一個個不過比小手大個十來歲,居然都自動爬到父字輩去了。他板著臉,冷吭一聲:“就如你們一般無盡無止的縱容?”
蔡昊天低聲反駁道:“可是大人,我們再是縱容她,也不如你縱容吧。我們隻是她有事來找著我們,我們才幫她出麵,可你好象這些年來,一直是跟著她身後,不停的給她解決麻煩,要說縱容,你這當師父的,比我們還為過。”
要是小手聽見這話,肯定大不服氣,一定要站出來跟他們理論一下。
怎麼縱容我了?
我好不容易把春風閣媚兒姑娘壓箱寶貝——春宮圖偷回家來,連第一頁老漢推車這個動作都沒看得明白,就被明康給收了,還當著麵一把火,給燒得個灰飛煙滅,這叫縱容我了?
我不讀書習字,明康愣是把我罰站了三天三夜,我站累了,改口一定要努力上進,才準我坐下歇一歇氣。這叫縱容我了?雖然他是陪我一起站了三天三夜,可我也是站了三天三夜好不?
還有,那個案卷上,死者該寫死亡兩天,我偷一下懶,寫成一天,明康差點把我屁股打開花,這叫縱容我了?雖然這死亡時間早一天晚一天差別很嚴重,可我也是無心的。
在小手眼裏,什麼才算得上縱容呢?
她要的縱容,就是騎馬走在大街上,點著那些賊頭鼠腦的人:“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都看不順眼,全部給我押回刑部大牢,秋後斬立決。”然後刑台上那些人就腦袋搬家。
或者指著滿街的姑娘:“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她們居然比我穿得還漂亮,統統拖回刑部去,先打三十大板,然後統一發放囚衣。”京城因此刮起一股囚衣風,滿街女子流行穿囚衣,就她一人穿著花裙子鶴立雞群招搖過市。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小手一邊憧憬她的花裙子意氣風發,一邊仍得屁顛屁顛的跟著跑各個凶案現場。
她想要的縱容,從來沒有實現過。
刑部有他那英明神武、心懷天下、胸襟坦蕩、一身正氣、鋤強扶弱的美男子師父坐鎮,一切都是一絲不苟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不過小手沒聽見這些,就沒來理論,她此時溜在刑部大牢裏,跟牢頭賭單雙賭得正歡。
她將口袋裏的炒黃豆掏了一把出來,往桌上一攤:“這一把,你們開單還是開雙?”
牢頭沈浪已飛快的抓了一撮丟在嘴裏:“嘿嘿,這次不上你的當,你自己都在家清點好了數目,單雙還不是你最清楚,我吃幾顆,你就不清楚了。”
小手盯著他一個勁咀嚼的嘴巴,極為好心的提醒:“沈師伯,這黃豆我還沒有炒得很好。”
沈浪有些翻白眼,你丫的早說啊,晚點不是成心讓我肚子脹氣難看?
不過大家骨子裏都有賭性,現在賭興也高,賭品更沒得說,幾下功夫,都賭得個高下立判。
贏了又如何?輸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