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曾經在明康的案卷上,看到有個類似的案例吧,某人被人咬了舌頭而死,卻被告之說是羊癲瘋發作了,自己咬舌頭而死。
隻是一向她不大愛看案卷,也記不清具體怎麼一回事了,隻覺得這種情況,應該防止病人咬傷舌頭。
在狹小的船艙轉轉,尋不著可靠之物,她隻得扭過頭去,忍受薰天的腳臭味,將那人的鞋子脫了下來,強行撬開那人的嘴,一把將臭鞋塞進了他的嘴裏。
做完這些,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處理了。她即不會撐船,也不會救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在那兒抽搐。
禍從口出啊,以後不要再隨便說嚇唬人的話了,這些人,不比進刑部的那些案犯,那些人,一個個是凶殘狡詐,隨便怎麼唬都沒事。
那人神智慢慢恢複過來,不好意思道:“對不住啊,老病根了,你上船時我就準備跟你說這病的,你不讓我說,沒嚇壞你吧。”
小手忙退後幾步,跟著不好意思:“對不住啊,下次我一定聽你把所有話說完。”
隻是那人神智是恢複了,手仍是抽搐不停,不能再撐船,小手隻得現學現賣,拿起竹篙,學著撐船。
隻是剛才耽誤了半天,現在船都順水飄入一條大河了,水流湍急,那竹篙,也撐不到底。
小手沿河一路向人揮手求救,岸上的人看著河中的小船,看著一個小姑娘在那兒手舞足蹈,都有些鄙視,坐條破船,也不用如此顯擺吧。
既然無法求得救助,兩人隻能自求多福,這船別要碰上什麼暗礁才好。
還好包裹內包子眾多,小手狠狠的吃著包子,發泄著心中的不滿——我倒要看看,這條破船要將我送到何處去。
船沿河漂流了一天半,好幾次,跟別的船擦身而過,眾人都罵罵咧咧:“你們船上的都死了嘛,都不知道掌一下舵。”
小手隨手就兩個包子給砸了過去:“小河溝上一條擺渡的船,給漂到這大河上來了,你還指望舵啊漿啊錨啊齊備?”
那邊船的人伸手接了包子,有些不好意思:“小姑娘,不好意思啊,我罵你,你還送兩包子我……喂……小姑娘……”可惜船已漂遠,都聽不見了。
那船公終於是平複過來,試著將船靠了岸。
兩人這才脫險,隻是要這船公再將這擺渡的船搖回去,估計是不可能了。
小手掏了無數的銀子給他,醫藥費、誤工費、返程費、車船費、還有他的渡船……順帶一包裹的包子。
哎,虧本啊,這一來,銀子快除脫光了。
當然,小手也可用強,分文不給他,不過小手不是那種人,人家師父都是英明神武、心懷天下、胸襟坦蕩、一身正氣、鋤強扶弱,徒兒能差到哪兒去,雖然愛作弄人,但並不是欺負弱小的人。
她拎著包裹,牽著老馬,重新上路。
這次,我不再逆天命,命運安排我上哪就上哪吧。
不能讓我去醉死在江南的溫柔水鄉裏,就讓我在漠北的冰天雪地裏溯溯發抖的想你吧,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