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明康在外堂挨著逐一敬過了酒,才帶著醺醺的醉意進來。
他仍是那身紅色的喜服,斜斜的靠在屏風邊上,大紅燭的燭光打在他的臉上,精致的五官也透了一層柔柔的光暈,他依舊是俊美絕倫的,氣度高貴從容。
他就這樣靠在屏風上看著小手,直到木桶中的水溫漸漸涼了,他才上前,一把將小手從桶中撈了起來。
“師父,我們真的成親了麼?”仍他裹了她的身子,放在床上,小手仍是有些不可自信的再次問了一句。
“嗯,成親了。”他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耳邊勁邊,帶著醇醇的酒香,很撩人很撩人。
“師父……”
“嗯。”
“師父……”小手仍然在輕喚他,她並沒有什麼要說的,但她仍是一遍一遍的喚著他,確認著這真實的感覺。
“嗯,我在這兒,永遠都會在你身邊。”他的唇在她的耳邊摩挲,帶著呢喃帶著安慰。
他知道她需要什麼,他都在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當然知道她也在確認這一切的真實度。
經過了那麼多的事,兩人終是能明正言順的在一起,以往那些傷心絕望的日子已經遠去,從今以後,再多的風雨,兩人都會並肩承擔。
***
在秋雨綿綿的江南,皇甫玉卻仍是泛舟在湖上。四周依舊是絲竹弦樂,滿船的鶯歌燕語。
“公子,今晚不打算回去麼?”梅迢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
“不回去,如此好的日子,當然得美酒當歌。”皇甫玉隻是摟著他身邊的女子,慵懶的應了一聲。
今兒是小手的大婚之日,他當然記得。
他不會去參加她的婚禮,可也不會輕易的忽視掉這個日子。
梅迢正準備退下,便聽見皇甫玉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見著她時,她高興吧?”
梅迢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小手當然是高興的,在看著送她那麼多嫁妝時,她更是感動得要掉淚。
他以往隻知道公子跟端木姑娘交情不一般,可現在他才是瞧得明白,公子對這小手姑娘的情誼,更不尋常。
“既然公子心中這麼擱舍不下那位姑娘,為什麼不趁機將她留在身邊?看她對公子,也並非無情無義。”梅迢小心的措詞著。
皇甫玉隻是靜靜的抿了一口酒,小手並非無情無意之人,他若真是要想將她強行留在身邊,估計她也不會這麼一帆風順的嫁明康。
可是,留下來又如何?她愛的是明康,對他,更多的是一種愧疚的欠意。
與其用何手段留她在身邊,讓她對著他,卻是無盡無止的想著另一個男人,不如成全她,至少她心中想著他的種種好,心中還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用,她已經還了我一滴淚。”皇甫玉如此說了一聲,卻是揮了揮手,讓梅迢退下。
梅迢下去,心中卻仍是不明白,公子為那個小手姑娘付出的那麼多,卻為什麼,一滴淚便能償還。
皇甫玉卻是摟著身邊的美姬,擊著節拍,唱起歌來。
對小手的情義,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又如何能講與他人明白。
不過當初明康對他說的話,他倒是極為認同,縱然他對小手的情義絲毫不假又如何?
這世上,是適合小手的,隻有明康,隻有那個男子,才能完完整整的給予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