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狼的語氣裏恭敬三分,更多卻是責備。
轎子緩緩落下,從裏麵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煞氣惡然。頭戴墨玉鑲嵌而成的玉冠,銀發橫生,眉心一朵黑色的火焰痕跡。目光陰沉,寒氣逼人,身高九尺,霸氣外露,身著冰冷的鐵質戰衣金甲,仿佛一位即將出征的王者。
此人正是魔界之主,冥夜。
冥夜走出轎子,立於灼狼身前,渾身的氣息一斂,居然緩緩欠身,道:“相父。”
“嗯。你們兩個退下。”灼狼應聲,又對著穆婆水幻道,穆婆領命,帶著不能自己行動的水幻退下。
冥夜若有所思地看著動作有些古怪的兩人,直到看不見,這才回身對灼狼道:“上一次,相父忽然施法驟然回府,孩兒擔心相父有事,所以特此過來看看。”
灼狼眉色微動,淡淡道:“你有心了。”
“不知相父究竟為何事慌忙離開,孩兒···”
“我們換個地方說。”灼狼說罷就往另一處別院走,冥夜的目光在灼狼方才身後的屋子上停留了片刻,才對跟來的隨從到:“你們在此等候。”
“是。”
倆個人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冥夜和灼狼分在香木茗桌旁坐下,灼狼吩咐人上了茶點。他這才慢條斯理道:“我趕回來是為了處理蛟蛇兄弟的事。”
冥夜仿佛不經意道:“這件事我聽說了,他們二人似乎得罪了相父,死有餘辜。再說蛟蛇兄弟這幾十年來仗著幾分軍功不把他人放在眼裏,孩兒早就想辦他們了。”
“嗯。賞罰分明,才是為君之道。”
“不過孩兒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相父···”
灼狼心裏冷笑,終於拐到正題上來了,道:“說吧。”
“孩兒聽聞,蛟蛇兄弟是因為在吸食一位人類女子魂魄的時候被相父一擊斃命。魔族向來與人類水火不容,重臣皆上述此事,孩兒無法為相父辯護,這才未經許可打擾相父清修,還望相父不要責怪。”
冥夜這幾句話,一來挑明了灼狼有勾結人類的嫌疑,二來撇開自己的懷疑,隻拿重臣壓他。冥夜這麼說,好在灼狼眼裏,繼續做恭順有佳的孝子。灼狼早把他的那些心思看得透徹,這更加堅定了自己正在做的事。他裝作一副生氣的樣子,罵道:“這幫老匹夫,除了嚼我的舌根還能做些什麼?”
“相父不要生氣,這件事孩兒會秉公處理,一定還相父一個公道。”
“其實這件事,也是我的失職,事情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
“哦?”冥夜來了興趣。
灼狼道:“最近修羅獄內外,煞氣越來越重,我作為魔界門戶,自然不能坐視不管。調查了許久,直到前幾天,才查出了原因。”灼狼故意吊冥夜的胃口,喝了一口茶才道:“鎮守修羅獄的神器被人盜走,這才導致修羅獄內外氣息失衡,煞氣外露。”
冥夜一驚,呼道:“什麼?水妖劍,被人盜走了,怎麼可能!”
“這件事我也很驚奇,更不可思議的是,水妖劍劍魂有複蘇之勢,宿主竟然是一個人類的小女孩?”
“莫不是···水色的轉世?”冥夜心裏慌亂,他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灼狼笑道:“怎麼可能,水色死去幾百年了。更何況當初,八戶長老就是怕她的轉世被尊上尋回,所以不惜動用鎖魂法陣,讓她灰飛煙滅,再無生還的可能,這個女孩又怎麼可能是水色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