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亡魂之淵(2 / 2)

深淵中階,是一片生活區,那裏的人們(暫且這麼稱呼)過著平常的生活,除了沒有晝夜之分,幾乎和外界沒什麼兩樣。

深淵深階,是一個巨大的角鬥場,那些亡魂們生前就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到死也不枉尋求刺激和快活。

眼下,聽著那潛伏在黑暗中哄鬧的角鬥場,就知道,這裏又在上演一場驚險血腥的節目。

角鬥場呈倒鬥形,最底部是一塊青石壘砌的巨大擂台,地麵上一塊塊暗紅色的印記,無不彰顯著此處的猙獰和殘酷。

坐台上的人們精神亢奮地嘶吼著,他們的眼神裏泛著嗜血的紅色。此刻擂台上正有兩個人拚命廝殺著,一人穿著黝黑的魔焰鎧甲,手持三叉倒鉤,長戟威風凜冽,氣勢磅礴;而另一人,血色兵袍,一把寒光四射的昆侖寶刀,同樣不可逼視。

兩人已經頻頻交手,但實力相當,擦肩過處,火花四濺,拳腳過招幾乎連影子都看不清楚,這樣難得一見的搏鬥,不是博得台上看客的陣陣掌聲。

這手持長戟的是剛加入格鬥大獄的新人,今天的廝殺完全是證明實力的表示。勝了,當之無愧,敗了,魂魄皆散,匿於無痕。

持刀者凝神看著眼前的對手,忽然底氣一沉,手勁發力,再一次怒喝著展開攻擊。而長戟人也不作遲疑,擺開架勢,看樣子是要實打實地接下這一擊。

眨眼間,寶刀以雷霆之力呼嘯著砍向那個人的腦袋,而長戟一扯,橫掃過去,仿佛一道巨大的鐵閘,將洶湧而來的力量生生地截斷!

而就在這力量瞬間削弱的當口,長戟人反手捏住長戟的頭,像舞劍一般手腕幾個輕挑,隨即,那一刀看似不可躲避的力量就被他以巧妙的方式逐步化解。

寶刀落下時已沒有了最初的霸道,而持刀者也在瞬間變幻招式,左手在地上一拍,下沉的身體借助反作用力彈起,刀刃內扣,撇向長戟人的頸部。

長戟人也不示弱,借助兵器的長度優勢向著持刀者的肋下刺去。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若不肯收回寶刀,勢必會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而這一結局,顯然不是持刀者想要看到的,他一咬牙收回力道,退而求其次,改朝著長戟人的臂膀剁去。

事不過三,一擊不成,再擊之,不擊中後,若再想改變策略,這時候就已經是去了先機。果然這一刀被長戟人輕易躲過,局勢也在瞬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勝券在握的寶刀者轉攻為守,開始被長戟人壓著打。

而長戟人以一招占據先機,出手更加無所忌憚。玩命一樣的往持刀者身上招呼,成王敗寇也許隻在一瞬間就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轉變。於是,在眾人嗜血的眼光中,長戟的尖刃毫無懸念地終結了持刀者的生命,擂台之外,那一張擺滿了熒光燭的桌子上,隨著一根蠟燭的熄滅,台上的持刀者隨風而散,連點渣都沒剩下。

“吼!--”

座上的人爆發出轟鳴的掌聲,更有人肆無忌憚地從上麵扔下金幣,還有夾雜著莫名氣味的東西,頓時,整個角鬥場產生了片刻的騷亂。

決鬥一結束,長戟人淫邪地衝著那高高地坐台一笑,仿佛是有些不屑,還夾雜著別的什麼情緒在裏麵。他是今日的挑戰者,按角鬥場的規矩,隻要沒人喊停,他可以無限製地挑戰下去,先是弱菜,再是剛才和自己實力相當,再後來,會有比自己更強大的對手。他們這些亡魂如此拚命的一路殺過去,不過是為了闖到最後,為了那僅有的一個名額···

這裏沒有溫情,沒有平等,隻有殺戮,消滅對手,才是戰到最後的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