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幻回到自己的宮裏,秀兒和小梅已經焦急不已,一見她回來急忙鬆了口氣:“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跑到哪裏去了?”
“出去溜溜食,怎麼了?”
“娘娘都派人過來傳話好幾回了,你趕緊去吧。”
“娘娘找我?”
“可不是嗎,快些吧。”她們兩個連推帶拖,把她架著去了正殿。
“參見娘娘。”
愉妃看了她一眼,道:“回來了?”
“呃··是。”
“看來很悠閑麼,聽上樂局的回話,這幾天你們一直在研究譜曲,怎麼樣了?”
“回娘娘,已經差不多了。曲子已經譜了大半,請娘娘放心。”
“聽說你想用《西洲曲》作為基調,膽子倒是不小。”
怎麼又有人打小報告···水幻無語道:“娘娘恕罪,奴婢原來不知道的。”
“起來吧,地上涼,本宮雖然對外宣稱你是本宮的執事宮女,但畢竟是太子的人。喏,那是太子命人送來的湯藥,喝了吧。”
夏侯宸好心送湯藥來?想一想她和他似乎也有十多天沒見了,那個人放不下麵子,所以變著法地來關心她麼,這麼想著,水幻恭敬地接過湯藥,聞了聞的確是之前在太子府連翹給她喝的那一種。
於是想也未想,她便喝了個精光。
“宮裏不比外頭,你以後出去還是讓下人跟著,萬一出個什麼事,本宮可不好向太子交代。”
水幻聽得出愉妃似乎對太子很客氣,但是又似乎很疏離。素聞愉妃向來獨來獨往,表麵上與皇後親和,但實際上卻並非真的歸順,可她怎麼對皇後的兒子這麼好呢?想當初不論落水還是宮宴上獻藝也是她在第一時間替她解圍。
她本以為愉妃扣留她在宮裏是為了探聽太子的事情,又或者是想要以她做一些對太子不利的事情。
可是這幾日的相處,卻又覺得愉妃不像是加害太子的人。
她的態度實在是難以揣測,而越是這樣,她的處境就越發不妙,她摸不清愉妃的脾氣,就無法博得她的信任。
上次和夏侯宸吵翻,她也能夠肯定,他一定是知道龍圖的事情的。現在托夏侯宸幫忙拿回龍圖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而愉妃這裏···
“你想什麼呢?本宮的話你聽見了嗎!”愉妃忽然惱了,水幻一驚,急忙又跪下:“奴婢···奴婢···”
愉妃見她一臉魂不守舍,忽然倍生厭煩,彩兒收到愉妃的眼色上來便嗔道:“汀蘭啊汀蘭,娘娘對你不薄,你怎麼連回娘娘的話都這麼漫不經心,難道你當真以為,有太子撐腰,娘娘就不敢罰你了麼?”
水幻低頭:“娘娘恕罪,奴婢不敢了。”
“把她關起來,好好反省一晚再放掉。”愉妃看來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水幻也懊惱不已,最近是怎麼了。老是魂不守舍的,動不動就容易發呆,這下好了,得罪而來愉妃,還怎麼換取她的信任?
婢子摻著她將她拉去了偏殿的小黑屋,不知怎的她忽然就看到竹肅正隱在不遠的樹上,似乎很是猶豫。她抬眼看著竹肅深思的眼神,忽然下意識地搖頭,示意她不要伸張,這件事本來就是她的錯,若是讓愉妃知道她身邊還有太子的人護衛,隻怕會對太子不利的。
竹肅看明白了她的用意,很快就消失了蹤跡。
隻是被關一晚,等到愉妃氣消了她再去賠禮就是了。
彩兒帶著她走進一間小黑屋,麵帶歉意地說:“汀蘭,對不住了。方才我要是不那樣說,隻怕你會被罰得更狠,娘娘今日心情不好,偏偏你又撞在了刀口上,不過所幸隻是被關一晚,明天一早我就求娘娘放你出來。”
水幻搖搖頭道:“沒關係,這本來就是我的錯,彩兒姐姐謝謝你。”
“一會我會讓人偷偷給你送些被褥來,外麵也沒人看守的,你隻管安心睡就是了。”
“嗯,謝謝。”
“那我先走了。”
彩兒走後,水幻便挨著牆根坐了下來。沒想到自己還有再一次被關禁閉的時候,距離上一次似乎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