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太子是如何認識的?”坐在出宮的馬車裏,永康王隨口問來,水幻答道:“我救了他一命。”
“怪不得。”
“嗯,什麼?”
“怪不得方才太子一聽你被封為翁主,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而在他剛剛離開盤龍殿的時候,仿佛還隱約聽見,宸兒似乎並不打算迎娶阮妤嫣為側妃····
“嗬嗬,義父,我與擎蒼隻是普通的朋友。”
“哦?當真隻是普通的朋友···”永康王的眼中充滿的戲謔,水幻不以為意,想著他們兩個一見麵就吵架,算哪門子的朋友。更何況今天,他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並未將她當成朋友吧。
車轍聲緩緩變小,神武門內一側窄巷中,夏侯宸立在那裏,隱在悄然降臨的夜幕中。
竹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邊,他才開口道:“方才在盤龍殿可有什麼發現?”
“並未發現什麼機關暗門,可能並不在正殿。屬下怕被潛伏在四周的暗衛發現,所以不敢輕易進入內室。”
“若是與父皇的神龍衛相比,你覺得孤的龍衛有幾分勝算?”
竹肅身為龍衛之一,自然與其它七位交過手,他思索了一番,道:“最多五成,還是在突襲的情況下。”
這就是實力的懸殊麼···夏侯宸喃喃道:“卻不知何時才能找到。”
“主人為何非要找到龍神乾坤圖?”
夏侯宸眼色一頓,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
“是···”
“過幾日,孤會安排你成為汀蘭的貼身侍衛。好好···保護她。”
竹肅默默領命,從看護到保護··看來主人對那個女子的確很好。
“走吧,宮門快要下鑰了。”
“主人···屬下有件事···”
“方才在盤龍殿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孤以紅霜的事情為契機,隻是為了不再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那臭丫頭說的對,自己從來沒有明白過什麼才是愛。於他而言,婚姻不過是拉攏各方勢力的一種手段,女人也不過可有可無的附庸品。這麼多年他孑然一身,就算已娶了太子妃,也完全是為了宗嗣祖製。
“主人堅決不娶阮家小姐,卻並未排斥那位趙小姐。就算皇上應允,可皇後娘娘絕對不會甘休。”
“她曾經答應過我,隻會強迫讓我娶一為阮姓女子為妻。看來這些年她過得安逸所以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忘記了。不過,孤有的是辦法讓她想起來。”
恍然間,竟然發覺自己跟竹肅講了這麼多話,連他自己也覺的有些詫異,就算是麵對摯友良師常毅,他也從未這樣毫無戒心地去交談。究竟是自己改變了還是別人變了···
“方才連翹姑娘離開時,曾讓屬下轉告主人,她要離開一段時間。”
“做什麼去?”
“仿佛是為了主人解毒之事,有一些準備還是要做的。”
聽聞此事,夏侯宸的眼神在此暗淡下來,這二字仿佛成為了他心頭的一根刺,每每提及總讓他痛上一痛。他的內心已經處在懸崖的邊緣,進一步是萬丈深淵,可退一步卻要麵對汀蘭知道真相後的反應。
想起今日他對她的微微試探,她驟然厭惡和冷淡的眼神一直讓他耿耿於懷,若是當她知道從一開始他便做了這樣的打算,那麼···他與汀蘭之間恐怕就是徹底完了吧···
“孤知道,時候不早了,出宮吧。”
一日的風波鬧劇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宮內好戲不斷,也終於因為汀蘭的離開化為平靜。
然而在鎮南王府,一場憤怒正在醞釀之中。
阮文姝悠悠轉醒,目光鎖定在頭頂上方一片銀月溫紗帳時,就知道自己已經安然回到了家裏,身體還有些不適,她微微側頭喚道:“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