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毅看著悲傷失態的汀蘭,依舊平淡地說道:“常崎曾在白澤城附近遭到埋伏,據跟蹤調查這批人多年一直從事著兩州邊境的黑暗交易活動。那片荒漠曾是高人布下的疑陣,誤打誤撞走進來的幾率幾乎是零。而你卻恰恰出現了,這怎能不叫我懷疑?”
水幻抿唇不語,常毅繼續道:“中州與洛州在二十幾年前就徹底斷絕聯係。你的所謂的通行證不過是一紙空談,就算當時你能勉強闖過疑陣,隻要亮出身份,也會被我們軍隊當成細作抓獲。”
她默默聽著,心裏卻開始盤算起來。常毅似乎並不知道她們在清水郡還有一個秘密的據點,白澤城主拾綽前輩也曾小心告訴過她,若是在荒漠裏與隊伍走散也可直接前往清水郡月花軒找一位名叫蘭姬的女子。可是當時她從昏迷中醒來人都已經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本想著等自己身上的毒解了再去尋找據點,卻沒想到這期間發生了這麼多始料未及的事情。
“兩國之間的交鋒,我區區一介女子無法顧及,我來這裏隻是為了找人!這一點我一開始就說清楚了。”
“嗬嗬,”常毅笑道:“是叫冷冰卿麼?若是你答應了,她的下落我也可以告訴你。”
水幻恨透了他那樣輕蔑的眼神,但卻毫無辦法。倚在她身上的竹肅的重量越來越沉,她知道要是再不找地方療傷,恐怕沒有多少時間能夠撐下去。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你隻能相信我,你不是很想要知道隱觴的下落麼?”
水幻抿唇,她幾乎快要被這種讓人捏著脖子妥協的話語逼瘋了,天知道當她無意間發現常崎腰間掛著的一張令牌的背麵正是她模糊記憶裏那一抹雕刻的紋絡時,她有多激動!
想著眼前的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知道隱觴下落的線索,想著終於可以知道關於觴的些許信息。她還是衝動了,不管不顧地打草驚蛇,才將自己置在如此被動的局麵裏:進退兩難。
“汀蘭,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你應該知道任何事情不可能達到百分百的完滿,做人不要太貪。交易是很公平的。”
公平?一個消息換她一條命,這也叫公平?她死死瞪著常毅,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決策——夢裏花落!
當時在情急之下對愉妃施展奇術可是知道了不少皇族的秘辛,這個常毅看上去像是擎蒼的貼身侍衛,可是有時候怎麼感覺也不受太子的掌控。頗有獨擋一麵的風範,越是高深莫測的人,或許越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剛想全神貫注施展,卻感到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腰間,有男子低沉的聲音道:“不可輕舉妄動,他很厲害?”
竹肅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隻有他們兩個人才可以聽見。水幻有所顧忌,可還是擔憂道:“你還能堅持的住麼?”
“嗯。”
“一會我一離開,你就退到夏侯宸他們那裏去。我做完最後一件事就帶你離開。”
“?”竹肅沒有應聲,水幻當他是同意了,這才對上常毅的眼神。
水幻看著一副勝券在握的常毅,嘴角噙出笑意,想要她的命,那也要敢接的人來拿!好,就當是把這三個月的賬一次算清,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好了。
“這條命你既然這麼想要,那我便送給你——”
水幻說罷,便帶著竹肅頭也不回地往夏侯宸的方向一頭紮了過去。
常毅冷笑:“想找殿下幫忙?想都別想!”
雖然兩撥人隻間隔了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但水幻腳下的輕功已經發揮到極致,她帶著人依然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