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屋吧,外麵怪熱的。蓮兒,你先回去,孤有事要與太子妃商量。”
連翹點點頭,由婢子扶著先回了幽蘭閣。
二人沿著清涼的湖邊長廊一路走向湖心亭,均是默默。
因為有話要說,並沒有下人跟隨。好久沒有這樣兩個人靜靜地散步了,鼻尖是女子淡淡的發香,和著湖中清幽的蓮花香,一時間無限美好。
夏侯宸將水幻肩上的披風攏了攏,水幻淡淡一笑。彼此間雖沒有話語,但是有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湖心亭早有人備好茶點,清風送爽,避著炎炎烈日,這樣的午後也令人沉醉。
“是要與我說方才的事吧。”
水幻忽然開口,語氣間帶著一絲歉意:“我也不是故意要插手的--”
“我並未怪你,蘭兒,你是我的太子妃,這世間沒有敢說你的不是。”
水幻看著夏侯宸疼惜傾慕的眼神,愈發愧疚,下意識道:“你我都知道,這個太子妃不過是權宜之計,我們之間……並非是這種關係。”
夏侯宸神色一暗,有些生硬道:“蘭兒,你非要與我分的這麼清楚嗎?”
“……”
夏侯宸繼續道:“就算你不是真心要嫁給我,但太子妃的寶冊寶印就在你的手裏,你賴也賴不掉。”
水幻剛要說什麼,夏侯宸打斷道:“好啦,你再惹我生氣我就真生氣了。”
“好吧,你說吧。”
“你可知父皇召我入宮所為何事?”
“胡國出使的事吧。”
夏侯宸樂道:“這世上也隻有你能聰慧至此了,不錯,父皇找我正是為了三皇子出使我中州一事。”頓了一下,繼續說:“其實我們早就知道這個三皇子並沒有跟隨使節的隊伍,而是帶著使節令和幾名親信偷偷走的。”
“他是想刺探什麼消息不成?”
“是,也不是。”夏侯宸斂住笑意道:“因為中州已經和胡國數十年沒有往來,這次突然到訪,父皇疑心有詐,曾派龍衛潛入胡國調查,傳來的消息是,這個三皇子和太子不和。此次代表胡國出使中州,對他來說亦吉亦凶,據說那支使節隊伍從出了胡國邊境以後,已經遭到七次不同程度的暗殺襲擊,直到河西府與我們的人接頭才好些。這個胡國太子看來是想趁這次機會除掉三皇子,而這個三皇子一早就溜了,我想彤雲公主會出現在京中,與他脫不了幹係。”
水幻沉吟:“你的意思是,三皇子也在京中?”
“八九不離十吧,就看今天過後,正陽街的事情傳出去他能否按捺得住。”
“胡國太子追殺三皇子就不怕被胡國的皇帝發現嗎?這樣明目張膽,胡國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三皇子生母雖然備受恩寵,但身份卑微,母家在朝廷勢單力薄。他在宮中如履薄冰,如果我是他,我也寧願賭一把,遠離宮中在這裏培養自己的勢力,隻要不死,總有一天可以殺回去!”
水幻點點頭:“話雖是這麼說,但中州怎麼會甘心讓他當槍使?”
夏侯宸得意道:“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誠意了。”
“還有一件事,你得小心。”水幻鄭重說:“胡國,畢竟是鎮南王一脈,要是他們和王府那邊勾結,那就得不償失了。”
“你說的我也考慮過,但是淳襄皇貴妃都已經死了幾十年了,皇叔也沒了,唯有有些聯係也就是尚在繈褓中的夏侯宣,阮文姝要是識相,就此收手不管,待孤登帝後也會讓他們母子衣食無憂,如果敢存別的心思,孤也不會心慈手軟。”
水幻一歎,帝王之家,親情涼薄,多的是無可奈何。她看著夏侯宸,輕聲道:“擎蒼你說,鎮南王真的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