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商羽拂一拂衣袖道:“不錯。”
“你到底是誰!魔音入陣根本不是隱樂門的心法。”
“這個你不必知道,你隻需要知道,你若不親自廢掉太子,改立嗣王夏侯宣,不出兩個月,你就會精神錯亂,泯滅人性。到時候究竟誰當皇帝可就不好說了。”
“你!--作為宇珩的弟子,怎麼會如此心狠手辣!現如今胡國虎視眈眈,使節都還未離開,朕怎麼可以在這個節骨眼上廢了太子!宣兒還是個嬰兒,如何做的了太子!到時候外戚幹政,朕如何麵對夏侯氏的列祖列宗!”
“這個世上知道你並非先帝親子的可不止我一個人,今天白天我隻是小小提了一句,太子就恨不得將我殺掉滅口,如果他知道真相,你說他會怎麼樣呢?”
“宮商羽!--”夏侯昀急吼一聲,胸前一悶,唇角的血慢慢溢出,他用顫抖的胳膊撐起自己的身子,一字一句道:“凡事不要做得太絕,你以為用這個真的可以威脅到朕嗎?”大不了,與他同歸於盡!
宮商羽冷笑,又道:“那--你稱帝以後,頻頻微服前往沉醫穀看望靜香長公主,究竟是姐弟情深,還是暗生情愫--”
“住口!--”夏侯昀心口一涼,他什麼都知道了……
“嗬嗬,”宮商羽從懷中取出一麵梳妝鏡子,慢慢道:“想知道這是哪裏來的嗎?”
宮商羽看著夏侯昀灰白的麵孔,道:“這是公主當年與人私定終身時定給情郎的信物。後來,那個情郎拋棄妻子,一路青雲直上,靜香公主不肯再受屈辱,索性假裝‘病死’,一了百了。可誰想到呢,背棄公主的情郎竟成了皇上最寵愛的臣子,有一次跟著皇上微服私訪,兩個人再次見麵。我雖不知中途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見麵的第二年,這個臣子便犯了重罪,舉家滿門抄斬,一朝寵臣瞬間墮入地獄,因著這個案子,連你最寵愛的妃子都被深鎖冷宮長達三年。皇上,你說若這些故事記入史冊,你後世將如何呢?恐怕太子也難以在立足吧……”
“別說了……別說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事關夏侯氏百年命脈,皇上若隻顧一己之私,那夏侯江山勢必毀在手中!”
“朕若不答應呢?”
“我想胡國皇帝一定很喜歡這個故事。”
“你……你竟敢--”
“我本就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從師父死的那一刻開始,商羽生無可戀。此生隻為光複夏侯江山,為師父報仇。你竊取夏侯江山幾十年,籠絡人心,當真以為自己姓夏侯了不成?”
“來人呐--來人!”
外麵無人應聲,夏侯昀驚恐地看著噙著冷笑的宮商羽,他大喊著:“快來人!李全--”
“嗬嗬,”宮商羽笑道:“沒有人會來救你的,皇上,你注定是孤獨一人……”
“啊--!”
……
“皇上,皇上--”
迫切地呼喚就像是從九天之外傳來,空曠的聲音縈繞在耳畔,空靈而悠遠。
承淵帝猛地睜眼,驚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瑜貴妃一臉擔憂地看著他,道:“皇上,您又做惡夢了。”
承淵帝環顧左右,才發現自己好好躺在寢宮中,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個夢。皇宮戒備森嚴,宮商羽一介琴師怎麼會在深夜進來?原來隻是一個噩夢……
承淵帝深深呼了一口氣,一摸額頭都是冷汗,瑜貴妃身上還披著鬥篷,像是深夜過來。他便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