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外殿,夏侯宸頗為心疼地看著坐臥不安的水幻,安慰道:
“蘭兒,不要著急,良娣她不會有事的。”
水幻隻是木然地點點頭,瑜貴妃忍不住勸道:“你也是有著身子的,萬不能太過傷心擔憂。此事明眼人一看就是衝著你來的,良娣陰差陽錯替你擋了一劫,唉……”
水幻忍不住紅了眼眶,哽咽道:“是我,是我害了她……”
“不管你的事,蘭兒莫怕,孤絕不會放過他們!”
水幻哭著伏在夏侯宸的肩上,道:
“是我,都怪我……蓮姐姐的衣服髒了,我便讓湘兒給她換了我備下的衣服,讓她打扮得漂亮些。我不該讓她先走,我該和她一起過來的。那會有個陌生的婢女過來傳話說戲台開始了,我便跟著去了,她帶著我們在後花園彎彎繞繞,湘兒覺得不對,便帶著我甩開那婢女返回了偏殿,誰知就聽到了太子妃落水的消息!”
正說著,王妃緩緩走進來。瑜貴妃道:“查的如何?”
倪氏屈膝道:“臣婦無能,最先報信的婢女已經被人溺死在水裏。良娣的婢女小月似乎在跟隨良娣離開太子妃歇息處就消失沒了影子,至今還未找到。還有,救良娣上來的家丁說,當時遠遠看著魚池亭中,太子妃和另一名女子在一處說話,忽然女子推了一把太子妃,家丁們急忙跑過去,那個時候有人大喊‘太子妃落水了’,而那個女子也沒了蹤影。”
“真是好大的膽子!”夏侯宸耐不住怒氣,永康王跪下道:“臣管教府邸不嚴,竟在壽宴上出了這樣的事,讓太子太子妃受驚,更害良娣娘娘落水,還請太子降罪。”
水幻穩一穩心神,道:“義父,這件事怎麼能怪您呢?歹人意圖迫害我,不管在哪裏都是防不住的。母親,有件事還請您親自去辦。”
“太子妃請講。”
水幻想了想,道:“你讓婢女穿著良娣今日穿的衣服 ,讓家丁遠遠認一下。”
王妃心下了然,急忙應了。瑜貴妃道:“太子妃是懷疑有人假扮陸良娣?”
水幻點點頭:
“陸良娣的衣服在宴席上汙了,王妃請她下去更衣,髒衣服勢必就留在了偏殿。隨便一個宮女都可以借著拿去清洗的借口將衣服盜走,然後自己穿上良娣的衣服在湖心亭等著本宮。而我若被那個婢女引著前去湖心亭,勢必就會中計,被那個宮女推下湖去。誰想到,湘兒識破了他們的詭計,帶著我回了休息處。不知道連翹又怎麼會被引到湖心亭去,她穿著我的衣服被那個偽裝的宮女誤以為是太子妃,所以才會被……”
瑜貴妃禁不住道:“真是好縝密的計謀,家丁遠遠看去,隻是太子妃與良娣發生了爭執,良娣將太子妃推下了湖。以後不管太子妃如何,良娣都百口莫辯,眾人隻會以為,良娣因為爭寵,為自己腹中的孩子,迫害太子妃。這樣一來,太子妃與良娣均折在此處,就算良娣日後生下皇孫,這個孩子也勢必會失寵……而那始作俑者卻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如果我所料沒錯,便是這樣的。義父,此事若真的成功,太子內眷在壽宴上爭風吃醋的事情就會流傳開來,不僅損了太子的顏麵,更會讓太子有苦難言,將這筆賬算在您的頭上。這樣一箭三雕,環環緊扣,當真防不勝防!”
“可惡!--”夏侯宸接道:“竟敢算計到孤的頭上來!”
“太子息怒,臣一定會徹查此事,絕不放過一絲一毫。”
正說著,劉繼從內室緩緩走出。麵無表情地跪下,水幻心中一緊,問道:
“良娣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