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車蓋亭。
恒櫟與秘密前來的宮商羽一同細細打量側妃阮妤嫣送來的東西。
太子妃嚴汀蘭的生辰八字、貼身衣物一件、金銀珠寶一盒,還有最重要的七寶瓔珞也在其中。
“主子,七寶瓔珞。”
宮商羽撚起瓔珞,仔細揣摩端詳,幾乎要盯出一個窟窿來。
恒櫟不敢叨擾,於是便先將作法要用的其他東西收好,又為他倒了一杯熱茶。看見他屏氣凝神思索的模樣,也忍不住陷入自己的思索當中。
過了好久,才聽見宮商羽端起杯子喝水的聲音,恒櫟這才小心翼翼問道:“主子可發現了什麼?”
宮商羽皺眉,搖搖頭:“或許傳言不可盡信,畢竟這瓔珞隻是胡國先皇賜給落櫻公主的一件陪嫁,也許並不是這一件。”
在胡國經營多年,也知曉了一些秘密的往事。
胡國先皇尚在時,曾秘密培養了一批效忠於皇室的殺手,簡稱“血影”。
血影是胡國最精粹的禁衛軍,奉行主子命令時以一枚拇指大小的令牌為憑。當年先皇駕崩後,這支隊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去向。當今胡國皇帝並未得到這部分力量,於是也有傳言是胡國皇帝將這部分力量作為陪嫁隨落櫻公主去了中州,而那枚令牌就藏在公主的陪嫁當中。
此事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在胡國皇宮也隻傳了一段日子,就被胡國皇帝血腥鎮壓了。
宮商羽向來心思縝密,抱著寧有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將注意力放到了這串七寶瓔珞上。
當日他以易天的身份慫恿鎮南王妃阮文姝將其贈給太子妃安胎,一方麵是避開鎮南王妃的耳目,畢竟這件寶物在王府珍藏已有數十年,說不定還有人知道這個傳言,如果阮文姝不贈那麼有可能她知曉這個秘密,他就直接從她口中套問即可。
但是阮文姝想也不想,轉手就送給了太子妃,可見她並不知道這個傳聞。本來宮商羽時想等自己潛入太子府了慢慢查,但是沒想到自己一進去就受到了多重的“關愛”,他更不便行事,正好這次借著阮妤嫣先拿出來檢查一番。
“素聞血影神出鬼沒,若是主子能能道這股力量,便如虎添翼,離目標更進一步了。”
宮商羽不語,仍在端詳寶物。
恒櫟今日穿了一件藕色的長裙,褪去胡國宮裝的她生出幾絲出水芙蓉的嬌小可人與瑕白無染。如瀑青絲隻鬆鬆綰在身後,瑩白的耳垂上,一對青色蓮花的墜飾在陽關過的照射下格外清亮。
可是,這一切在宮商羽的眼中,都被忽視,他心中苦苦思索的血影令牌又怎麼能被恒櫟刻意裝扮過的妝容比下去。
過了好久,宮商羽才將瓔珞還了回去:“拿回去吧,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
“是……”
“還回去的時候,就用它做媒介吧。”
“啊?”恒櫟不解。施展這個秘術,的確需要媒介,不過一般都是被害人的貼身之物。用這個,主子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知為何,宮商羽忽然想起了當日他被太子妃從地牢裏救出來的那一瞬,他滿身血汙,她卻沒有一絲嫌惡,如高潔的蓮花,哪怕是站在世間最肮髒不堪的地牢裏,也是那麼一絲不染。
……
“你可知你犯了何罪?”